長公主回京是三天之后, 那天烈陽高照,城門前面全都是看熱鬧的人,長公主的那些事本來只是皇室裏面的人才知道的。
不過圣上將此事鬧得大了, 又是杖責又是驅足的, 上京城裏的人想不知道都難。
大家都想看看離京這么多年的長公主,如今是何模樣了。
只聽說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一個男兒, 大家也對那個男兒頗為好奇。
不多時, 青石板路上慢慢的來了一批人, 走在前頭的人高舉著橙色的木牌子, 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開敞著的花轎,
上面坐著一個身著素錦華服, 舉止優雅,目光犀利的女人。
和一個身材高挑,但面容俊秀,很是青澀的年輕男子, 他不似女人那樣端莊優雅, 反而有一些緊張。
他的手心不動聲色的在膝蓋上蹭了蹭。
李嫣垂下眼簾瞥了他的手一眼,然后一臉肅色的說:“征兒,腰板挺直,目視前方。”
李征連忙聽命, 他挺直了腰板, 咳了咳嗽清了一下嗓子,然后努力的端正著自己的神色。
“是,母親。”李征咽了咽口水,后背發涼。
他自來怕自己的這個母親, 雖然他是李嫣的親生兒子, 卻活得不如常念寺的那些小和尚安逸。
李嫣把她所有的笑容都給了那些人, 而對他只有不盡的嚴格要求。
所以他從小就學會了嚴格約束自己,因為他知道他的出生讓他的母親受了很多折磨與白眼。
李嫣面相端莊大方,有一種國泰民安的那種感覺,她梳著利落的發髻,頂上插著一頂紅色的珠花,帶著一對金色的耳墜,紅艷的唇色只讓她更有一種威懾力。
李征余光瞥過街上的人群,鼓起勇氣去問李嫣,“母親,他們為何都來看我們?”
“因為閑的。”李嫣不動聲色的說出這句話。
李征愕然,察覺出了母親的幾分怒氣與不屑。
他乖乖抿嘴,不再多言。
總算是到了皇宮,待馬車踏進宮門的那一刻,迎在宮門口的所有人都跪了一下,齊聲拜道:“恭迎長公主,長公子回宮。”
李征被這場面震撼到了,他撐著桌面欲四處張望,李嫣輕咳了一聲,微微瞇起了雙眸,李征連忙坐好了。
紅墻綠瓦,這一路上跪滿了宮女太監,近臣侍衛。
李嫣曾經是這裏最受寵的公主,即便李啟以公主禮儀接回了她,她也依舊不受理,端著一副清冷的態度示人。
到了金鑾殿殿前,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宮裏的人都跪在這裏迎接她。
李嫣被攙扶著下了馬車,站在金鑾殿下面,她仰頭向上看去,幾百層臺階上面,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殿。
李征跟在了她的身后。
掌使大人迎上前來,彎著腰恭恭敬敬的說:“長公主,長公子,上請吧。”
李嫣睨了他一眼,然后余光給了李征一個眼色,李征急忙跟上了李嫣,兩人踏上了這百層臺階往上去了。
李啟身為帝王,最是無情,對自己的妹妹尚且可以不留情面,那在這么多人面前裝裝樣子也是會的。
他在宮人的攙扶下也往下走了好幾步,迎上了往上面走來的兩人。
“皇妹!”李啟激動地喊了一聲李嫣。
李嫣清俊的眸飛快的劃過了一絲嫌惡,然后換上了一副笑盈盈的模樣,“皇兄,好久不見!”
她的模樣顯得那么的誠懇與激動。
李征連忙撩開衣擺就跪拜了下去,“李征拜見圣上。”
李啟楞了一楞,他裝作有些驚愕的模樣,指著地上跪拜著的李征問李嫣:“嫣兒,這就是你的孩兒嗎?”
李嫣抿唇笑著點了點頭。
李啟就上前去要把他扶起來,嘴上連連說:“叫什么圣上,叫一聲舅舅聽聽。”
李征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李啟面色有點難堪了,他臉色微微黑了一些,然后抬起頭去看李嫣,李嫣就對跪著的李啟說:“起來叫舅舅。”
李啟連忙站了起來,又恭恭敬敬的叫了李啟一聲舅舅。
李啟笑意有些僵住了,臉色還有一些難看了,李嫣適時開口解釋道:“皇兄勿怪,征兒自小在我身邊長大,除了我誰也不聽。”
李啟就扯了扯嘴角,然后笑得很是大氣,“不怪不怪,這孩子確實自出生就沒見過我。”
李嫣余光給向了李征,頗有幾分讚許的意味。
“孩子叫李征?”圣上又繼續問道。
李嫣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扯著李征的衣裳將他拉到了身邊來說:“是啊,征兒沒有父親,只有母親,這姓也只有隨我了。”
李啟干咳了一聲,意味深長的掃了李征一眼,李嫣就把李征拉到了身后,抬頭正視著他。
“既然如此……”李啟頓了一下,繼續說:“朕為你們舉辦了一場接風宴,你們去梳洗一下,就到御花園來吧。”
李嫣欠了欠身,“多謝皇兄。”
李征也連忙拱手:“謝過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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