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嗯?！?

莎拉：“我的意思是，只喜歡被你抱著?！?

路西菲爾不解地撩起眉眼，猶如悲憫圣潔的神像，就這么無辜地望了過來。

——他不懂。

莎拉決定換一種攻略方法：“我怕掉下去，天使先生，我可以抱著你的脖頸嗎？”

“……不必?fù)?dān)心?！甭肺鞣茽枌驯е氖直凼站o了些，“任何東西都不能從我手中將你奪走。”

天使分明是在敘述一件事實，莎拉卻覺得耳尖有些發(fā)燙，再也鼓不起勇氣去攻略他。她扯起路西菲爾的外袍蒙住頭臉，緊縮在他的懷裏。

臉上的白袍被一只修長素凈的手扯下了，頭頂又響起天使清冷悅耳的聲音：“剛才忘了問你。”

銀發(fā)少女雙手扒著外袍的邊緣，紫水晶般的雙眸倒映著碧藍(lán)天空，長睫忽閃：“問我什么？”

“該往哪個方向飛?！甭肺鞣茽柭暰€冷淡，“……我對人類的世界不太了解?！?

莎拉也懵了。他們此刻身在云層之上，隱約可見下方連綿無際的海水，連身在何處都難以斷定，她也不知道該怎么回去。

看見她一籌莫展的模樣，路西菲爾懷抱著她從云層飛下，落在了附近的一處島嶼上。

島嶼上有著松軟的白沙灘和高大的椰子樹，莎拉脫掉高跟鞋，露出纖細(xì)漂亮的腳踝和光潔的腳丫，愉快地在沙灘上散步。而路西菲爾則撿了一根樹枝，在沙灘上占卜起來。

干枯的樹枝握在天使白皙如玉的手中，有種強(qiáng)烈的對比和沖突，但這絲毫無損他的圣潔。

樹枝在沙灘上勾勒出光明的徽記，路西菲爾輕聲吟唱了幾句：“……光耀，永恒，不滅的太陽啊——”

“請指引我找尋命定之路?！?

太陽的徽記緩緩旋轉(zhuǎn)起來，光芒匯聚著指向一處方位。

路西菲爾虔誠地收好祭壇，回頭去找莎拉的身影：“我找到了回……”

天使?fàn)N金的眸光驟然凝住。

只見莎拉的口鼻被一只長了蹼膜的手掌捂住，水藍(lán)長發(fā)的人魚從海中探出上半身，正悄無聲息地將少女拖走。

莎拉眸中的掙扎之色頗為明顯，而路西菲爾最見不得這種不正義的事情發(fā)生。銀發(fā)天使快速起身，撫平長袍的褶皺，展開雙翼朝海水飛去。

“你想將她淹死么?！甭肺鞣茽柕氖种懈‖F(xiàn)出神圣的權(quán)杖，居高臨下地指向拜帕的咽喉。

“吾以神之名，裁決——”

路西菲爾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莎拉的聲音打斷了：“拜帕，我看你是想憋死我吧——你的手掌不透氣啊。”

“……哦？”人魚低沈微啞的嗓音在莎拉耳后響起，“比起讓他將你帶走，我更愿意你死在我懷裏。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次機(jī)會，這次……”

“死人可沒有活人有意思?！鄙琢税菖烈谎?，“你不懂?！?

拜帕饒有興味地?fù)u了搖尾巴尖：“我很期待你教教我？”

這時，路西菲爾清冷的聲音從半空傳來：“莎拉，我已經(jīng)占卜出返回的路。”

莎拉眼眸一亮：“天使先生，你知道我的名字？”

路西菲爾沈默半晌，認(rèn)真回答：“……剛才大主教叫你的時候，我記住了?！?

“我抱著你，不是讓你在這裏和別人調(diào)情的。”拜帕陰森森地開口，“做個選擇吧——不對，你沒得選?！?

莎拉：……這只蠢魚，嚇人都不會。

“不如這樣，”莎拉提議，“你們都跟我回去吧?！?

長久的沈默。

唯有單調(diào)的風(fēng)聲和海鷗鳴叫的聲音傳來。

“我不介意?！甭肺鞣茽柪涞卣f，“尊重你的意見。”

拜帕卻有些不情愿：“你家裏是不是還藏了別的男人？”

莎拉：“絕對沒有的事！”只是藏了個火焰精靈而已。

拜帕挑起長眉，聲調(diào)寒冽：“那天來接你的紅頭發(fā)的家伙是誰？”

莎拉撓了撓頭：“朋友？”

“我是你的朋友么？”拜帕問。

“……當(dāng)然是！”莎拉立即回答。

拜帕將她攬入懷中，換成了公主抱的姿勢：“那天，你的朋友也是這么抱你的?！?

莎拉歪了歪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這時，漂浮在半空的天使稍稍降低了一些，他慢條斯理地摘下手套，朝莎拉伸出光潔修長的手來。

“下午還上課？”路西菲爾溫柔地問，陽光落在他清絕俊雅的容顏上，恍如天神降世。

莎拉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果不想遲到，最好到我這裏來?！碧焓股袂槭嵉鹕珑臧忝鲀?，“他沒有我快?！?

拜帕輕嗤了一聲：“快可不是什么好詞?！?

路西菲爾茫然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