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第一次,葉笙歌看到林柯哭泣。
他找了妹妹十年,卻只找到這么一具千瘡百孔的骸骨。
關于那場手術,葉笙歌不知從何說起,實在是太過荒謬而沈痛。
那日,他們站在墓地裏,林柯曾盯著林泉的墓碑問她,“走的時候,她痛苦嗎?”
痛苦嗎?
葉笙歌別開臉,不忍去看。
葉笙歌只記得,自己在被麻藥徹底迷暈前的那一幕,林泉眼底的驚恐。
amber告訴她,冷西爵為了報覆林泉,摘掉她的臉時禁止對她註射麻藥,所以,在死之前,林泉是被徹底的折磨瘋過去。
生生剝皮的痛,擊垮了這名緝毒女飛俠的所有意志。
葉笙歌盯著照片裏的人,她們如今一模一樣。
祭奠林泉,就像是在祭奠永遠無法恢覆如初的自己一般。
葉笙歌的心很沈,很冷。
頓了頓,她才啞著嗓子,淡淡的說道:“沒有,她走得很安詳。”
善意的欺騙,總好過讓林柯背負沈痛來得好。
林泉被追封為烈士,躺在翠柏環繞的墓地裏,這個英年早逝的女子,照片上的笑定格如畫,沒人明白,她嘴角的挑笑烙痛了多少人的心。
下山時,葉笙歌還是忍不住回收相看。
纏綿的陰雨裏,她隱約地看到墓碑前那抹蕭索孤寂的背影。
她清楚,來者是韓睿。
沒人清楚他與林泉的糾葛,註定背道而馳的孽緣,倒是愛情的另外一種樣子。
葉笙歌嘆了口氣,舉著傘,邁步,頭也不回的往山下走。
有人說,愛情有千百種姿勢,卻又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你會到達自己的彼岸,然后,成為它最虔誠的信徒。
韓睿如此,冷西爵也是亦然。
在秦家父女的事,浩浩蕩蕩的霸占全國人名的註意力時,言易山的人,終于找到了冷西爵。
言易山到達現場時,所有人皆是肅穆站立兩旁。
山頭繞著霧氣,陽光有些散漫,卻還是透著些許的暖。
冷西爵跪在秦楠的墓前,飲彈自盡了。
他的雙膝著地,跪得很虔誠,耷拉著腦袋,紋絲不動。
尸身已經開始腐化,但憑借彼此友好又交惡的年份歲月,言易山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看著冷西爵已然冰冷蒼白的臉,默默地嘆了口氣。
言易山沒想到,自己給冷西爵留的生路,竟然成了他義無反顧的絕路。
言易山選擇了最低調的方式,命人將秦楠旁邊的空地鑿開,就地掩埋,將他們合葬在了一起。
他明白冷西爵,他根本不需要什么葬禮,能死在愛人的身邊,已是得償所愿。
言易山束手而立,在那個新壘的合葬墓前靜靜的沈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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