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還是在十年前。
十年舊夢無處尋,幾度新春不在家。
以往過年,大家闔家團圓的日子,他都是一個人站在邊境之地的月光下,手裏提著一壺酒,酒水灑落在地,匯聚成一個清晰可見圓形狀,便是在祭奠已故的親人。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
月下獨酌,他抬起頭望著天空中的一輪滿月,月圓,人未圓……
他總是目光深邃,幽沈,孤寂,透過重重夜色,望向同一個方向。
山河遠闊,人間星河,
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
凌姝姝猛然想起,先皇和先后早已亡故,楚九卿唯一的親人便是當今皇上。
然而,皇室之中親緣淡薄,其中之事,誰又說得清楚。
皇宮早已不是他的家。
而他亦是多年征戰在外,許多年沒有回過京城。
而那只有他一人攝政王府,即便是回去,也是冷冷清清,算不上闔家團圓的……
原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凌姝姝看著他有些落寞的神情,有股莫名的心疼和說不出的鼻酸。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來安慰他,只能默默地伸出手,回抱住他,抱得很緊很緊。
默默地陪伴,告訴他,她在。
兩人抱了一會,楚九卿快速收斂了情緒,仿佛剛剛孤寂落寞的人沒有出現過一般。
他又恢覆了溫柔淺笑的樣子。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笑道:“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凌姝姝楞了楞,目光狐疑的看著他:“什么東西?”
外面雪花還在飄落著,凌姝姝見楚九卿從懷中掏出一個異常精致的錦盒。
他輕輕打開錦盒,裏面躺著一只遍體通紅,流光溢彩血色玉鐲。
只一眼,凌姝姝便徹底紅了眼眶。
她楞楞的看著楚九卿,眼眶通紅,大滴大滴眼淚落了下來,帶著熱的淚珠滴落在楚九卿手背上。
燙得他的一顆心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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