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問一答，對話順利地開展下去。等到術場的人逐漸散去，夕陽余光在書卷上投下黯淡金影之時，蕭晚禮貌地站起來。落日余暉中，他誠摯的笑容中，還隱約有一點寂寞。
“多謝你陪我聊天，很久沒和別人說這么多話了。”
“我會替你保密的。如果可以……希望你還能再來這邊。”得到肯定的回答，蕭晚有些欣喜地睜大了眼睛，然后笑道，“那就這么約定好了，我等你。”
徹頭徹尾的胡說八道。
蕭晚是什么人？任何一個學府中的妖族都能回答你：人氣王、最受歡迎的美少年……總之，他一天和別人交流的機會數都數不清，更別提寂寞了。蕭晚哪有閑心把精力分到那種毫無意義的情緒上，他還忙著籌備將來當妖皇的資本呢。
關鍵是，洛瑜不知道。即使知道，她也只會猜想蕭晚是“表面受歡迎其實很壓抑”。
午后的自由時間，蕭晚幾乎都和洛瑜一起過，他仔細註意著洛瑜的表情變化，進度喜人。他那幾個追隨者最近還抱怨他總是不見人影，都不和他們一起打架了。
“其實……妖皇是我的父親。”
終于有一天，蕭晚說出了這個關鍵的句子。
離臨水亭之約只有半個學府的地方，薛知舒正坐在一位學府講師的書桌旁倒茶。學府講師樣子大概三十來歲，是位風韻十足的狐族美女，此時，她有點哀怨又不甘心地縮在邊上。
“我來應征你的助教這一職位，不好嗎？”
“可奴家不需要……”狐族美女說了一半，識趣地把不該說的吞回肚子裏，“是，你很適合幻術這一門課的教學任務，奴家相信你的能力。那個，待遇……？”
薛知舒露齒一笑：“待遇就不用了，我要你幫我問個人。”
記憶中在學府聲名顯赫的蕭晚，對大家隱藏著他的身份，但風云人物，找起來總是容易的。直接問蕭晚又會被直到他身份的人註意到，薛知舒只能擴大信息范圍。
“告訴我學府三年生，實力和容貌都很出名的少年。”
“……哎？”
當晚，狐族美女講師跑到了學府長的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些什么。再過幾日，在幻術一門課上，三年生迎來了他們新的助教——長相秀氣的墨發少女，看起來年紀比他們還小上許多。
薛知舒沒有露出夫鴆那張禍水臉，而是把相貌下調了一些，用幻術偽裝了起來。
不得不說，傳承了皇族基因的蕭晚警惕雷達十分靈敏。雖然新的助教，看似毫無問題，可蕭晚硬是從這裏直覺地感到了不對，對這個新助教的一舉一動上心起來。
“助教不是妖族呢。”
自由時間，眾人離開后，蕭晚一臉純良。
助教的責任還包括收拾學生交上來的術法卷軸，上面封存著他們對于昨天所教幻術的掌握。薛知舒一邊收術法卷軸，一邊朝蕭晚微笑：“我是魔族，不過很早以前，我就想來妖界的學府看看。”
明明就是壞人還裝得這么好少年，薛知舒腹誹。
“魔族的話，真的是很厲害啊。”蕭晚有點佩服地說，“這么年輕就能化形。以前聽別人說，大多數魔族直到老化都沒辦法化形，有的甚至連靈智都不能開啟。”
……這是在試探她的真正歲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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