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感覺到青蕓突然低沈下來的情緒,丫鬟可能也知道說錯了話,于是連忙告罪離開了。
一旁本來在整理明天行裝的劉氏看到這裏不由得心疼起來,她知道自家的小姐肯定是因為聽到姨太太待遇她和二公子的區別待遇不高興,于是連忙上前拍拍背部安撫到。
青蕓將自己的頭部埋到嬤嬤暖和的懷裏,感覺視角都是黒黑的一片,似乎只有這樣,她才有勇氣問出自己一直憋在心裏的一句話:“嬤嬤,為什么在姨娘的心裏,每一次都是哥哥比我重要,連送外袍這種小事都是顧著他先?你說,如果有一天出了什么事情,我和哥哥之間只能救一個人時,她是不是也會放棄我,首先救哥哥?”
劉氏聽到這話以后大驚,她是知道青蕓這段時間與和生母、親兄疏離了許多,但是她也沒當一回事情。畢竟在她看來,無論出身如何,小孩都會有叛逆期,在這段時間小孩們都會有一些轉牛角尖的想法。根據經驗,若你和他們較真,就越弄越麻煩,如果不理會他們,反而過一段時間后,稍微長大點、明白事理了就會好的,
所以針對這段時間青蕓比較不合常理的行為,劉氏并沒有可以去打壓、糾正什么,她以為果斷時間就會好的,沒想到,自己這一耽擱,似乎讓一件本來很簡單的事情變得覆雜了!
劉氏眼珠一轉,在心底打起了算盤,她最然只是個普通的下人,但是在這后宅的數十年也不是白過的,對于危險的尺度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她現在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家的小姐現在的心理問題相當嚴重的,“我的乖小姐,告訴嬤嬤,是不是有什么人在你面前說了什么啊?”
青蕓繼續埋著頭沒有說話,她現在只想學鴕鳥一樣,將自己的腦袋邁進沙子裏,一了白了。
“小姐,”劉氏端起嚴肅的表情,摟著懷裏的小人坐到了房間的拔步床上,“小姐,我知道你對于姨娘的區別待遇有些不滿,但是你要知道,姨娘自己也難啊!姨娘的娘家已經勢微,而太太娘家則如日中天,要是她不斗就根本護不住你們,為了保證公子和小姐能夠在大太太的手下平安健康的長大,她不得不有所得失。”
“您別看大太太平時笑呵呵,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這后院裏,死在她手上的丫環、小妾不知有多少,姨太太能夠和她打成平手已經很不容易了,對身后的兒女稍有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者,小姐你畢竟是個女子,和二公子不同,女子以后是非要嫁出去的,不會分薄家產,而二公子雖然是庶子就不同了,他是可以的,所以,大太太平時對二公子那邊下了很多的毒手,只是姨太太放得嚴謹才沒出什么亂子。”所以姨太太自然要多往那邊跑。
青蕓聽到這裏也坐直了身體,兩只小手不停的攪在一起,心想,自己那早逝的哥哥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才死去的?難怪上輩子,姨娘每次見到她平靜的面對嫡母的時候就會大發癲狂,對自己又打又罵……
劉氏知道這些話對于才六歲的小兒是難懂了些,于是伸手慢慢的揉著青蕓肉呼呼的小背,替她舒緩情緒,“小姐,雖然你還小,但是嬤嬤告訴你啊,在這個世道,女人沒有兒子、庶女沒有兄弟是很可悲的,所以對您的親哥哥、二公子,可不能那么仇視,您的未來可是和他息息相關的,只有他出息了、得寵了,您和姨娘才會立于不敗之地,才有機會不被嫡母隨便拿捏婚事,才能找個稱心如意的婆家,姨娘也才有希望長長久久的在這個府邸榮華富貴下去。”
“……”青蕓覺得心裏鬧騰騰的,一直堅持的理由竟然就這么被打破了,原來即便是在下人的眼裏,自己也是失敗的對象?
是啊,在這大院裏,一個小小的庶女算什么啊,要不是有個還算得寵的生母,她哪裏有機會和嫡出的青燕一較高下……是啊,要是自己有個嫡親的哥哥,有出息的哥哥,她哪裏用那么無力的掙扎,在夾縫中求存,為了許一個好一點的婆家,被王氏嫌來嫌去……這么說來,上輩子姨娘那么厭棄自己,會不會是因為哥哥是因為自己死的?可是如果僅僅只是這樣也不該啊,這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上輩子,自己究竟干了些什么啊?!’青蕓難受的呼吸都有些緩不過來了。
“哦~哦~~沒事,沒事,是嬤嬤不好,小姐不怕、不怕啊~”劉氏看見陡然白了一張臉的青蕓,還以為是自己的語氣嚇到了她,連忙摟在懷裏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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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心煩意亂,但是青蕓的心裏更多的牽掛著是懷裏的兩樣東西,于是在假裝撒嬌、生氣,將劉氏趕到外間后就休息了。
半夜時分,整個蕭府是一片寂靜,大家都在為竟將進行的遷居而努力修養生息。
青蕓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悄悄的爬下床,先是摸索到外間,確定劉氏的確已經睡著后,補上了一點安眠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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