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看著尹詩和陳竹終于能完成愿望,許明也開心地笑了。
許明不再打擾陳竹和尹詩,回到了林義身邊,和林義一起坐在一張石凳子上繼續欣賞已經漸漸落幕的夕陽。
“原來日落是這么好看的,比我在醫院窗戶看到的好看多了。” 許明在旁邊說道,順手從林義放在一側的背包裏拿出那袋子糖,從裏面掏出了兩顆,一顆給自己,一顆給林義。
“謝謝。” 林義接過許明的糖,撕開糖紙,把糖放在嘴裏,把糖紙折好放到了自己的口袋裏,回答了許明剛才的問題。
“是挺好看的。” 林義猶豫了一會兒,繼續說道, “讓我感受到了一點點溫暖。”
許明聽到林義說出了 “溫暖” 二字,轉頭看了看林義。
此時的林義,整個人被橘黃色的夕陽籠罩,輪廓分明的側臉伴隨著淡淡的木香,散發出好像就本屬于林義自己的溫柔。
夜色已經跟著夕陽的尾巴慢慢降臨,城市樓宇的燈光一一亮起,在為那精彩的夕陽表演謝幕,夜晚的光照向還在海灘上坐著看向夜空的人群,包括尹詩和陳竹。
“所以,陽間也不是像你說的如此冰冷,是吧。” 許明含著糖,看向遠處黑乎乎的星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海風吹來的咸腥味, “就像這海邊,雖然聞著很咸,但很讓人舒心,好像所有的煩惱都遠離了我們。還有陳竹和尹詩,他們的感情也很讓人羨慕啊。”
說著說著,許明也羨慕了起來。
要是他能跟爸爸媽媽一起來該多好。
林義輕輕的 “嗯” 了一聲,扭頭看了一眼現在只有他能夠看到的許明。
徐徐吹來的海風吹亂了許明的頭發,露出了許明完整的側臉線條,臉上的小酒窩,從側面看,與其說更讓人舒心,好像更能讓人心生暖意,仿佛此刻所有的景象都因此變得美好。
林義低頭摸了摸在可用軀體上也展現出來的十字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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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拿到穿著病號服的許明給的水果味糖果后,林義仿佛獲得了一些努力和家裏抗爭的信心。
在超市聽完他喜歡的歌后,林義收拾了下心情,輕輕吹了吹剛上好藥不久的手臂,朝家裏走去。
剛回到家門口,林義正打算把鑰匙插鑰匙孔開門,就聽到裏面傳來父親母親的吵架聲。
“你給他買手機干什么!搞到他現在沒事兒就喜歡躲起來聽歌!”
“要是學習差了怎么辦!”
“這能怪我嗎!當初我買的時候你也沒攔著我!”
一陣一陣的吵鬧聲,伴隨了一點一點的東西破碎的聲音,砸碎了林義在醫院獲得的勇氣,他拔出鑰匙,離開了那個好像是因為他而吵鬧的家。
林義路過一個垃圾桶,順手將鑰匙丟了進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褲兜,帶了身份證和還有一些錢,應該足夠他在酒店住上兩個晚上。
辦好了入住手續后,林義躺在酒店的床上,側頭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車流和變換莫測的大樓燈光,他感受不到一點來自生活的喜悅和希望。
在醫院收到的那顆糖芒果味的水果糖,那是他到現在為止的人生裏,收到的唯一一個有甜味的希望。
想到這裏,林義拿起枕頭捂住自己的臉,任由心裏的熱辣辣的火燒滾情緒的熱水,從眼睛裏滾滾流出。
大哭了一頓后,林義決定,帶著這顆糖離開這個毫無希望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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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是不是差不多得讓陳竹回來了。” 許明輕輕戳了戳旁邊像是在用手摸著自己脈搏的林義。
林義從回憶中抽了出來,深呼吸了幾下熄滅了胸口的炎熱, “是該叫回來了,你不能離開可用軀體太久,不然會被檢測到,會對后續申請有影響。”
告知陳竹需要離開可用軀體,恢覆尹詩看不著的狀態,這個活仍然是許明來干合適。
看著許明的背影,林義坐在石凳上,嘴裏芒果味的水果糖喚醒林義一直埋藏在深處的渴望。
和他在一起,好像呼吸都變得無比美好。
許明走進陳竹和尹詩,用手指戳了一下陳竹的后背。
“尹詩,我該走啦。” 和尹詩看完一場完整的夕陽表演,陳竹的情緒也變得穩定了很多。
跟在陰間狂揉謝必安衣服的鬧騰,判若兩鬼。
尹詩點點頭,輕輕撫摸著陳竹被海風浸潤的臉,溫柔地跟陳竹道別。
陳竹站了起來,慢慢變成了許明的模樣。林義也走到了許明身邊。
“我們后續幾天還會先待在陽間。” 林義補充道, “我和許明還有些別的事情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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