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是吧？”零一眼都沒施舍給莉莉，臉上淡漠得像是在跟陌生人說話——沒錯，事實上的確是陌生人，根本不需要裝，“實話跟你說吧，之前我在死亡之森出了點小意外，忘了點東西……包括你，我的妹妹。”
“什么？這件事管家并沒有跟我說！”莉莉震驚地抬頭看著零臉上陌生的表情，心中一涼。
她的哥哥……把她忘了？是不小心忘掉的……還是不想記住她才……忘掉她的？
“這種事情，沒必要事先告訴你，你現在不是知道了？”零喝了口茶，道，“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我對你可不會像以前那樣好，我看過我以前的日記，那上面所描述的你是個很可愛很乖巧的女孩兒，只是我從別人那裏聽來的……”
“似乎并不是那回事啊，我親愛的妹妹。”零壓低了聲音，眼神銳利地掃了眼莉莉。
莉莉渾身一僵，捏緊的小手都不知道放在那裏，臉上也一陣白一陣紅，眼淚唰的就下來了，看起來分外可憐。
“哭什么。”零輕輕的一句話卻讓莉莉不得不憋回了眼淚，“你覺得很委屈嗎，用那樣的態度對待這么好的哥哥？我甚至懷疑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你所謂的真愛，是不是會為了真愛，把你這個可憐的哥哥——當做犧牲品！”
“我……我沒有……”莉莉底氣不足地反駁道，“我不會……”但是除了這幾個意味不明的字眼，莉莉根本無法解釋，因為莉莉無數次獨自一人的時候起過……“如果哥哥死了該多好”這樣危險的念頭。
“我也不想和你多廢話，莉莉，你還是我的妹妹，只是我希望你能正視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妹妹，而我，不會是你想丟就能丟的狗。”零放的狠話刺耳無比，讓莉莉好不容易收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再問你一遍，你是不是很委屈？”零的臉上掛著冷冷的笑容，看著莉莉的眼神，沒有一絲溫度，“你是不是很委屈之前的我因為工作而疏忽了你，沒有陪伴你？你是不是很委屈我之前故意無視你？你是不是很委屈以前那么寵你的哥哥現在卻這么跟你說話？你是不是很委屈我忘了的那些事情裏包括你的一切事情？回答我！”
零質問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沈重，字字誅心，莉莉晃了晃身體，臉色慘白得快要暈厥過去。
“我……不……不……”莉莉哽咽著，臉上精致的妝容都花掉了，但是她卻不敢伸手去擦眼淚。
“不什么，說清楚說大聲，難道還要我找醫生過來幫你檢查口齒嗎？！”零寒著臉，一字一頓道。
“我……我委屈……嗚嗚嗚……我委屈……嗚哇——”莉莉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那幾個字，頓時心裏筑起的高墻瞬間被零的三言兩語索粉碎，“我……我最討厭……不……不陪我的……嗚嗚……哥哥了……嗚嗚……我……我好想你……嗚嗚……”
莉莉一把撲進了零的懷裏，無力地捶打著零的胸口，語無倫次地發洩著。
零嘆了口氣，臉色終于緩和了下來，輕輕地拍了拍莉莉的背，柔聲道：“莉莉乖，發洩出來就好了，這樣是不是很舒服？以后哥哥會盡量多陪陪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許憋在心裏，跟哥哥說清楚不就好了？莉莉聽話，嗯？”
給一棒子之后當然不能忘了給甜棗，這樣軟硬皆施才能更好地教育不聽話的妹妹。
“唔……我……我聽話……我聽話，哥哥不要不理我……”哭成個小花貓的莉莉抽噎著把頭埋進零的頸窩，悶聲道。
“這下你可知道不得不忽略和故意忽略你的差別了吧，下次再不聽話，哥哥可不會原諒你了。”零拍了拍莉莉的背，輕聲說著的話就像是開玩笑一樣，但是莉莉心裏知道，這是真的……
“唔，沒有下次了……哥哥。”莉莉搖搖頭，放開零，可憐兮兮地捂著肚子對零撒嬌道，“哥哥……我餓了……”
“好了，去洗個臉吧，瞧你這臉上都成什么樣子了，哥哥去給你做點吃的墊墊肚子，不過午飯還是得正常吃的。”零捏了捏莉莉的鼻子，笑道。
老管家在一旁抹抹眼淚，點點頭，心道：主人這次失憶也不見得不好，這不就和莉莉小姐和解了么，剛才那番話主人說得真是太有氣勢了！主人，老仆永遠是您的老殘粉！
莉莉剛被眼淚沖洗過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零，眼中沒有了之前的怨念與不滿，只剩下滿滿的信賴與依戀……嗯，還有點對美食的期待：“哥哥，早上的早餐是你做的么，你做的是什么呀，好香啊……”
“是粥，很適合你喝的，只是之前的你不聽話，作為懲罰，讓你只能看不能吃！”零笑著揉亂了莉莉的頭發，“不過現在么，你要是想喝的話，也得等明天早上，到時候哥哥給你做。”
“嗯嗯！”莉莉默默地咽著口水，心裏有些埋怨自己之前干嘛那么作死，早像現在這樣把話都說開了的話，就不會有剛才那一遭了——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剛出客廳，就見修斯靠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零的臉一紅，有點窘迫地看著修斯：“你什么時候來的……不會全都……聽到了吧……？”糗大了，老管家還好，從一開始就在后面的，可是修斯……
“零說得很好。”修斯看著零點點頭。嗯，媳婦兒的優點上又多了一個會教育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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