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處的氣息有些冰冷。
但蘇明月的內心，卻是火熱的。
終于，在她進京的第二年，楚云帶她來到了也許連楚云都不怎么來的，公公的墓地。
這大抵也是最后的抉擇吧。
“你兒媳婦很好。很照顧我，也很遷就我。”楚云點了一支煙，坐在墓碑旁。
明明跟這個墓地里的男人一次對話都沒有。卻仿佛是相知相識多年的老友。說話的語氣，態度，都格外的熟悉。
“你要是還活著，一定很喜歡。”楚云噴出一口濃煙，咧嘴笑道。“而且我們組建的家庭跟你很像。女強男弱。女主外，男主內。咱倆一個德行，都愛吃軟飯。”
蘇明月就這般半蹲在旁邊，一言不發。默默聆聽楚云跟他父親的對話。
“以后我們會常來看你。”楚云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回頭看了蘇明月一眼。“跟我爸說兩句？”
這算是公公跟兒媳婦的第一次見面。
哪怕只是面對墓地，蘇明月的心情仍是不可避免的有些緊張。
“爸。”蘇明月面帶微笑。楚云都極少見到的真誠笑容。“我會替您照顧楚云。讓他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頓了頓，蘇明月一字一頓道：“就像您一樣。”
墓地陷入了平靜。
漫長地沉默之后。楚云又為父親點了一支煙。然后站起身，深深鞠躬：“爸，當年的仇，我會替您報。您安心休息。”
離開公墓時，蘇明月的心情莫名有些沉重。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從嚴格意義上來說，從小沒有父母。仿佛一個孤兒一般，度過了并不快樂的童年。
起碼在這一點，她比楚云幸福得多。
但這幾年相處下來，他從未表露半點家庭的不幸。更是對蘇家不遺余力地幫助，照顧。
一個心中能藏事的男人，一個能將快樂和幸福帶給別人，卻從不坦露自身苦難的男人。他又怎會是一個壞男人呢？
更何況，他可是明珠城與白城的大英雄。
是她蘇明月的丈夫！
蘇明月主動握住楚云粗糙的手心：“你想他嗎？”
“以前挺想的。現在好多了。”楚云微笑道。“其實我不知道他是怎樣一個人。也不了解他的個性。這些年來，我腦袋里出現過各種各樣的形象。但可能沒一個形象，能和他完全契合。”
蘇明月意識到。
當楚云提及父親時，他似乎連邏輯都有些混亂。有些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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