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卷地，黃沙漫天。
臨安城南一座山神廟后面有一處人跡罕至卻風(fēng)景極佳的竹林，樹影搖曳，帶起陣陣漣漪，仿若置身仙境。
一路往南，在郁郁蔥蔥的竹林豁然開朗之處有一座竹林精舍，古樸典雅，伴有裊裊炊煙，茫然四顧，神仙竟也需食人間煙火。
“程書澈……”趙禧往精舍前的空地上一坐，扯開嗓子大聲疾呼。
許慕莼抱胸立在趙禧身側(cè)，歪著頭盯著那道緊閉的竹門，感覺就象沒人居住，可是裊裊的炊煙又是那般真實(shí)。
半晌過后，才見一砍柴小僮從林中走來，立在趙禧和許慕莼跟前，用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方開口說道：“怎么又是你？你的臉不用看診，再過十年再來吧。”
“小子，把你家先生叫出來。”趙禧揪住他身后背的木柴，惡狠狠地說道。
小僮也不著急，任由她拉扯著，不咸不淡地問道：“先生不見客，診金再多也不看。”
“那是為何？”許慕莼忍不住問道，程書澈一向視禮教于無物，過著閑云野鶴般的生活，但是對(duì)銀子卻從來不曾嫌棄過。
“前日夜里，顧小七把他的醫(yī)譜給偷了，從此沓無蹤跡。他能不生氣嗎？那可是藥仙大人留給他的寶貝，再加上他這些年的研習(xí)所得，新著的一本絕世醫(yī)譜。”小僮嘆了口氣，望了一眼紋絲不動(dòng)的竹門。
“顧小七？她如今去了何處？”許慕莼想起顧小七那條藏于腰間的小皮鞭，不禁莞爾。
“她……”
“小彥，你今日是吃撐了嗎？活這么多？”
一直緊閉的竹舍大門倏然打開，一襲單薄灰衣的男子披頭散發(fā)立于門內(nèi)，精致深邃的五官隱藏在一片污濁的臉頰之下，卻仍給人脫俗的美好，仿佛他生來就是如此，那身灰衣原來就是灰色的，不是因?yàn)榇┑臅r(shí)間久了，由白而變灰。總之，在程書澈身上一切的存在都是合情合理，無損于他的龍章鳳姿，美麗妖孽。
“啊欠……”許慕莼打了一個(gè)驚天動(dòng)地的噴嚏，大為感慨幾年如一日的程書澈，依然不改邋遢的本質(zhì)，并以此為美，得意而忘形乎。
“小莼，你怎么來了？”程書澈瞳仁一縮，似乎有點(diǎn)詫異。
“庸醫(yī)大人，您這是林中一日世間千年吶！”趙禧有些夸張地從他身側(cè)閃身而入，下頜微揚(yáng)，在屋內(nèi)一頓打量。
“不知郡主大人有何吩咐？”程書澈微側(cè)過身，示意許慕莼進(jìn)屋。“小彥，你去燒水。”
屋內(nèi)簡(jiǎn)陋古樸，一張四方木桌，幾把竹制靠椅，空氣中彌漫著淡淡藥香。
許慕莼也不再多做寒暄，“程書澈，當(dāng)年你為我調(diào)制的藥劑能不能再給我一些？”
程書澈鳳眸微瞇，隱約中透著一股清冷，可他偏偏勾起唇角笑得極曖昧：“什么藥劑？為子墨配制的壯|陽藥嗎？”
“你說呢？”如今的許慕莼已不再是當(dāng)年懵懂無知的孩童，她面帶笑容，眼中卻是一片危險(xiǎn)的光芒。
“本公子只看男子壯|陽與女子駐顏，其他病癥一律不看。”程書澈擺擺手，伸手搬了張竹椅原地而坐，灰白的袍子垂落在地，與他一樣慵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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