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1）

她透過辦公室裏昏暗的燈光，她漸漸將那女子瞧清楚，她的手僵住了。

米白聞到了一陣香味，“嗯……好香呀。”她朝金銀桐這邊看來，發現了水餃，她松懶地走向他們，金銀桐看著米白慢慢靠近，她的心跳的好快，手不斷抓緊沙發，關卓然看著金銀桐的表情僵持著，他轉身看到米白朝他們走來，他又看著金銀桐，金銀桐的眼神慌張地想逃開，眼裏含著驚訝和懷疑。她下意識地向后縮，米白卻一副平常地走到他們身邊，俯□子聞著水餃的香味，“好香呀。”她摸摸肚子。“我正好餓了。”她將關卓然的手中的碗拿了去，坐到關卓然旁，也奪過關卓然手中的勺子，開始吃起。關卓然也任著她拿去，并沒有過多的在意。米白吞下餃子，“雖然味道一般，但是實在是餓的不行了。”她是極其挑嘴的。

身旁的金銀桐看著米白對于一切習以為然，她移不開目光，看著米白的一身裝扮，關卓然註意到了金銀桐的眼神，似乎明白了，正要開口，金銀桐卻先開口了，“我……”眼皮眨了眨。“我先回去了。”說著也不顧自己只穿著關卓然的一件襯衫，就走向門口，米白此刻并不註意金銀桐，還是吃著餃子。關卓然一見，追了上去。

金銀桐跑下樓梯，關卓然快步追上了她，拉住她的手，“銀桐。”她停下步伐，但是沒有開口，他將她拉到面前，她低頭不語，他亦沈默不語，二人的呼吸聲一起一伏。“怎么了？”

為什么還要問她怎么了？她仍然低著頭，低低說了聲：“沒事。我想回去了。”

“你的衣服？”

她低頭看著自己，僅僅穿著他的襯衫，她動了動腳步，“我還是要回去。”她不管自己穿著怎樣，她唯一不想看見上面的一個人，不想看見米白，為什么他還可以這樣坦蕩蕩？

他發現她的不對勁，他用力將她拉回，將她貼在自己的面前，金銀桐開始掙扎，關卓然的手一點也不放松，金銀桐拼命掙扎，關卓然不耐煩地一用力將她扯進懷裏，困住她，讓她不再掙扎，“你到底怎么了？”她到底在鬧什么情緒？

她被一問，情緒上來了。“我怎么？”她反問，她不看他，她也放棄了掙扎。關卓然看著懷裏的人，不知該說什么，對她突然的不對勁，他開始也便的無措。她咽咽喉，看著樓梯上的辦公室。“為什么米白會在你辦公室裏？”她說出了自己心情變化的原因。

他也看了眼樓上，“你誤會了。”聲音平靜。可是這個女孩，卻沒有因為他的解釋而放下懷疑。“我和米白沒什么。”沒有的事，他不習慣解釋太多。

她覺得自己的臉燒紅了，她激動，“那上次在上海，為什么和米白在電梯口接吻？為什么米白對你那么了解？為什么米白對你的過去那么熟悉？為什么米白會替你來家裏拿衣服？為什么米白現在會穿著你的襯衫睡在你的隔間裏？”女人是嫉妒的，女人是小氣的，甚至是狹隘的，當面對自己的心愛的人，再細小的疙瘩都悉數數出。

關卓然看著金銀桐眼裏的懷疑，甚至是堅信她的懷疑。“不是你想的那樣。”

金銀桐用力推開他，拉開與他的距離，“又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什么樣？你都可以和她接吻，還不是我想的那樣？她可是那么性感地站在我的面前，事實已經擺在我面前了。”她激動了，她不淡定了，對于他，她不會淡定了。

他上前一步，“我說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把米白當做我的妹妹。至于今晚，她喝醉了。所以……”關卓然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是繼續抹黑。

“我可不想當你的妹妹。”米白走出辦公室，扶著玻璃隔欄。

米白的一句話砸進了他們兩個人中間。三人間一下子安靜了。金銀桐沈默了一會兒，“我想我還是先回去比較好。”說著便轉身跑去。頭發飄起，毅然決然。

關卓然的黑色的皮鞋離開地面，想要跑去。米白叫了聲，“關卓然！”說著扔下一件外套。關卓然接了外套。向外跑去。他跑到電梯口時，電梯已經下去了。他迅速跑向樓梯間，速度快到可以接近電梯的速度，關卓然的辦公室在高層，他跑了幾樓，重新跑到電梯前，按了電梯下去。

等關卓然到樓下的時候，金銀桐已經打到車了，他朝她跑去，在的士車門要關上的一剎那，關卓然抓住了車門把。金銀桐看了眼關卓然，沒理會她，“司機開車。”司機從后視鏡裏見到了關卓然還是抓著門把的，也沒發動。關卓然一屁股坐進了車裏。金銀桐朝裏移了移。關卓然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金銀桐揚起手揮開，還是關卓然力道大，硬將外套壓在金銀桐是身上。金銀桐不動聲色，冷聲冷語：“請你下車。”關卓然卻是對司機道：“開車。”司機也不知聽誰的。車子始終沒有發動。金銀桐見關卓然不下車，她打開車門，她下車。見狀關卓然也下車。金銀桐頭也不回地穿過馬路。關卓然關上車門，想跟上她。

面前的一輛車穿過，沒了她的身影。他焦急地四下尋找。他向前跑出。

在路口的拐角處聽到了一聲尖叫。他迅速跑進去，“銀桐！”一名男子正抓著金銀桐的手臂，似乎對她不軌。金銀桐拼命掙扎。金銀桐看見了關卓然，大聲叫喊：“卓然。”關卓然上前扯開那男子，一個揮拳將他揍到一邊，那男子趴地，難男子抹了唇邊的血，估計也醉酒，被打了一拳，酒醒了不少。他昏昏沈沈地朝另一個方向逃走。關卓然見窮寇也不愿多追，拍拍手，走到金銀桐身邊，金銀桐面色蒼白，唇色褪去，關卓然見她手指顫抖，將金銀桐擁進懷裏。“桐桐……”金銀桐聽到了關卓然的安撫，心裏的防線崩潰了，她直發顫，關卓然撫著她的背，“沒事了，沒事了”該死，他應該跑快點，怎么會讓她遇到醉鬼呢？她穿成這樣，這是有多危險。她縮進他的懷裏，他的下顎抵著她的額頭，他握住她冰冷的手。“有我在。”他一把抱起她，她驚得一呼:“你。”關卓然看著她眼裏的驚慌，道：“讓你這樣走著，我不放心。”金銀桐驚得抱緊他的項頸，關卓然將金銀桐抱到了停車場裏，將金銀桐放在車上，金銀桐慌張地眼睛無神空洞。她估計是又想到多年前的一幕，她是個有陰影的女人，他越來越恨自己沒有早一步陪在她身邊，他向她的臉伸手，她害怕地偏開了，他向她湊近，看著她害怕的臉，“桐桐。”金銀桐不敢看關卓然，那些年前的她雖然最后逃脫了，可是這創傷卻是一輩子的。她偏到一邊，關卓然在她的額頭流下一吻。磁著聲音道：“有我在。”金銀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關卓然無奈，踩下油門。

關卓然看著金銀桐躺在床邊，她閉著眸子，不知道到底睡了沒有，他走在旁邊，深深吁了一口氣，現在這個狀態的她，他要怎樣才可以向她解釋？他的解釋她聽嗎？他伸手理了理她的劉海，手指掠過她的額頭，她的眉頭動了動，他收回手，他替她提了提被子，將她的手收到被子裏，她也任著他，他久久看著她，她為什么不相信自己？他不值得她信任嗎？他的眼落在她的眼皮，她的臉頰，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