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么？”林思恒自顧自倒了杯茶出來，對她吃空了桌上的碟子毫不在意。星辰心下暗道有趣，這般不在乎也是個角色，古人很少有這樣的，他們兩人都算是奇葩了。
“不知道，經商？”星辰托著腮幫想，“我只認得些字，不認得賬本，但總可以學。如果我有門手藝就好了，做做工賺些日常生活所需，便也無妨。”
“你手上有錢？”林思恒一皺眉。星辰點頭，便把蘇夫人收她當義女的事兒說了。
“雖然蹊蹺，但機遇在前，用著再說。”星辰笑道，“白紙黑字的借據呢，算利錢的，我當然會努力工作還上這大筆金銀。”
“一百兩就夠了。”林思恒道，“四十兩金子藏起來更好，一百兩銀子夠你過大半年，做些小生意倒也無妨。”
“生意需要本錢，我可沒本錢。”星辰想了想，對方說得也是。
“你尚無經驗，跟著師傅混上幾個月，如何？”林思恒又笑，“巧了，我與周朗來京城已有幾年，也先是跟著師傅四處游走，如今師傅回了老家，也只得我們兄弟倆自謀生路了。”
“你們倆來自哪裏？”星辰記得蘇夫人提及的時候有點奇怪，既說不知二人來頭，又說師從齊云山（誰知道那是什么山），游俠之類多半撲朔迷離些。
林思恒便把蘇夫人那套又來了一遍，又補充了不少細節。齊云山在南方，是座連綿的大山，山上有道觀有寺院有尼姑庵，香火十分鼎盛。其中有座道觀，無名無匾，據說原先住的人都十分古怪，幾十年前有位道長住了進去，后來有路人偶爾撞進觀裏，卻發現那位道長算卦極靈，一來二去，驚動了前朝圣上，專門請人每年占卜吉兇——從此國家日漸鼎盛，人人都尊稱那位道長是方外之人。
星辰其實到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古代叫什么朝代呢……也夠糊涂的，但這也無所謂，反正她是外來的。“你們兩個是他的徒弟？”
“自然，同門師兄三人，師妹兩人。”林思恒笑道，“也就學學防身技術與天下大事之類，加上些史書與經商策略，有圣上庇護，日子倒還算好。”
“道長為何不給觀裏起個名字？”星辰聽得來了興趣，總是讀穿越小說尼姑和尚，偶爾來個道觀也不錯。
“沒合適的。”林思恒笑著回答，“觀裏就和我們那六間屋一樣，有山有水，樹木蔥郁，又在那半山腰上。下過雨后，山間云霧彌漫，真真蓬萊仙境也及不上。”
“那不如叫水云觀好了。”星辰隨口說道，這名字怎么這么窮搖阿姨風格？
林思恒眼睛一亮，奇道：“巧了，我也這么想過，可師父說太文雅駁回了，下次我再說說。”
星辰自是笑瞇瞇喝茶，伙計進來收了碗碟，又送上各色小點心。
“周朗呢？”星辰想起周大帥哥，不會又陪陸殷殷大美人吧？說起來她還沒見過花魁之一呢。
“有事要辦。”林思恒也不急，星辰也覺得到了古代，時間都慢了下來，現代那些公司裏忙得腳不沾地的事兒超級遙遠，都快忘光了……每天要做的事情也很少。“你既然得了空，要不要過來看看屋子？我們已經在重新起墻了，你那兩間怎么處理？”說著他用折扇一敲腦門。“瞧我這記性，五十兩拿來！”
星辰乖乖結了又一間房子的款，只不過欠債的從林周二人變成蘇夫人而已，還越欠越多。
“走吧，今日我帶你騎馬，只先在馬上坐穩些便好。”林思恒從袖子裏掏了個小布口袋，把桌上的點心一起裝了進去，又攏在袖子裏。星辰覺得有趣，暗想以后自己也這么做一個裝點心充饑。
“那一片地你們打算改建成多大？”星辰問，像小狗一樣跟在后面。
林思恒又拿扇子敲了她一下，看她一臉郁悶地揉腦門。“房子不在大而在巧，你好歹也要住新居了，這幾日打算怎么辦？先在這挽月清風歇著吧！”
星辰這才想起來，沖動是魔鬼，不光辭了將軍府還辭了毓荷珠花，這幾天她可沒地方住！人家重修個屋子需要不少時間的！
“麻煩了麻煩了……”星辰一邊捶頭一邊自怨。“我這個腦子是該敲，這么大個人了做事還是全憑喜好……完了完了，今晚住哪兒啊！”
林思恒在前面替她結了飯錢和點心錢，聽得她在后面碎碎念，開了扇子掩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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