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睡到大天亮，精神大振，滿血復(fù)活，出來一看，羅章正在練弩，喊道：“羅章，吃過沒？”

“叔，等您了，都督派人來請，我見你在睡，這段時間勞心勞力，就讓他們先回去了。”羅章解釋一句，走了上來。

“走吧，去看看。”

兩人往前走了一段距離，薛楓匆匆過來：“將軍，請跟我來，先吃點東西，都督在書房恭候，有事相商。”

“走。”

一行來到宴客廳吃了些東西，匆匆來到書房。

房間里，薛萬淑正在研究情報，眉頭緊鎖，見秦懷道過來，起身相迎，熱情地說道：“秦將軍，請您過來，實在是有些事相商。”

“客氣了，反正也是閑著，您說。”秦懷道客氣了一句。

大家坐下，薛萬淑直言說得：“還記得昨天說的商隊嗎？匯報上來說是販賣布匹，我找人查過，沒有一匹驢子和騾子，清一色的戰(zhàn)馬，一人雙騎，其中一批用來托運物資，用布袋裝著，沒人知道是什么，這樣的配置不可能是商隊，老夫懷疑邊關(guān)守將已經(jīng)被收買。”

秦懷道心頭一緊，正常而言，商隊都會用驢子或者騾子這種耐力足的牲畜馱運物資，大雪天路不好走，一人雙馬輪換很正常，如果商隊有問題，近千人忽然進(jìn)入高句麗地界肯定有古怪。

“都督，您的意思是？”秦懷道直言追問。

“契丹秘密在西邊集結(jié)，老夫擔(dān)心高句麗和契丹聯(lián)手，忽然發(fā)起攻擊，東西夾擊之下，營州城低矮，恐守不住，征調(diào)百姓修城不現(xiàn)實，秦將軍可有解決辦法？還請教我。”薛萬淑鄭重說道。

營州城池確實不夠高，用云梯很容易就能打進(jìn)來，大冷天的也沒辦法加高，加固，秦懷道沉吟片刻，忽然眼前一輛，問道：“如果城墻加高一倍，可能守住？”

“如果加高一倍，堅守十幾天沒問題。”薛萬淑驚喜地看向秦懷道，眼中多了幾分好奇，幾分期盼，恨不能馬上知道秦懷道會怎么做。

薛楓也好奇地看向秦懷道，大冷天根本無法施工，怎么加高？

“阿叔？”羅章更是擔(dān)憂地喊了一句。

秦懷道擺擺手示意羅章不要擔(dān)心，解釋道：“十幾天恐怕不夠，營州必須堅守一個月，契丹和高句麗就會不攻自退，危險解除，等開春后朝廷必有應(yīng)對之策。”

“報——”

忽然，一個焦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都督，邊關(guān)校尉薛濤來報，高句麗忽然出兵，邊關(guān)已失，守將叛變，高句麗大軍隨時隨時可能趕到。”

“什么，薛濤人呢？”薛萬淑蹭地起身來。

薛楓打開房門，追問道：“我弟人呢？”

“薛校尉拼死帶來的消息，在東城門口倒下，因失血過多，沒了。”對方趕緊解釋道。

秦懷道一聽薛濤是薛楓的弟弟，口信可信，高句麗果然出兵，歷史上并沒有這一處，看來自己的到來已經(jīng)影響歷史走向，恐怕又是太原王氏搞的鬼，心中氣憤，看向薛萬淑道：“都督，在下五千兵馬全憑都督指揮，營州不能丟。”

薛萬淑沒想到秦懷道直接交出兵權(quán)，心中感動，趕緊說道：“秦將軍有心了，這一戰(zhàn)咱們商量著來，楓兒，傳令，關(guān)閉城門，邊軍第一營上城墻警戒，二營隨時參戰(zhàn)，三營負(fù)責(zé)全城巡視，小心有人滲透進(jìn)來制造混亂，打開城門，一旦發(fā)現(xiàn)，格殺勿論。”

“遵令！”薛楓趕緊去了。

秦懷道原以為可以做營州休整幾天，沒想到高句麗來犯，事情比預(yù)想中還要復(fù)雜，迅速攤開地圖，一邊思索著高句麗一動，契丹恐怕也會動，太原王氏到底在布一盤什么棋？

很快，秦懷道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邊關(guān)一丟，高句麗就算是撕破了營州防御的口子，完全可以派一支兵馬圍而不攻，主力大軍南下，一舉拿下平州，而契丹本在營州以西，直接南下穿過長城，和高句麗合兵幽州，幽州一破，大唐危矣。

營州便成了一座孤城，守住也沒意義。

“嘶——”

秦懷道暗自吸了口冷氣，雖然只是猜測，但種種幫跡象表明完全可能，否則，契丹為何秘密集結(jié)兵馬在營州以西，高句麗為什么忽然動手拿下邊關(guān)，這背后肯定是一個驚天大陰謀。

如果契丹和高句麗真要聯(lián)手分唐，那絕不會允許營州這座孤城存在，拖住大軍，必然會兩路同時進(jìn)發(fā)，一路順著海岸線南下，攻克平州，一路拿下營州，徹底斷絕后顧之憂。

營州又該如何抉擇？

這一刻，秦懷道大腦瘋狂運轉(zhuǎn)，不斷推演各種可能。

薛萬淑忍不住問道：“秦將軍可有想法？”

“都督，在下?lián)母呔潲惙直宦分北紶I州，一路撲向平州，既然已經(jīng)出手，高句麗沒理由畏手畏腳，必然求快，只要拿下平州，兵臨幽州，契丹也會穿過長城趕到幽州，一旦幽州丟失，中原就成了不設(shè)防。”秦懷道將心中猜測道出。

薛萬淑一聽臉色大變，看著地圖不語。

作為一名宿將，薛萬淑也清楚高句麗忽然對一個小小的邊關(guān)動手，背后肯定有大動作，聯(lián)想到最近契丹秘密集結(jié)大軍在西，真有可能南下幽州，如果這樣的話，那奚族恐怕也參與了。

奚族面積和人口比契丹小一倍，位于契丹以南，東突厥以東，長城以北，營州的西南方向，契丹要南下必然從奚族地盤經(jīng)過。

秦懷道的目光也落在奚族位置，沉聲說道：“都督，奚族人口少，戰(zhàn)兵不多，太原王氏恐怕沒有拉攏奚族，而是將奚族送給了契丹，誘惑契丹南下，而契丹和奚族挨著，很樂意吞掉奚族地盤，獲得補(bǔ)給后南下。”

“有道理，契丹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拿下奚族地盤后兵臨幽州，有機(jī)會就傳入中原之地劫掠一番，如果沒機(jī)會，也能跟朝廷談判，要走該地盤，而高句麗則可以吞并營州地盤，朝廷為了穩(wěn)住局勢，不得不暫時妥協(xié)，這幫畜生打的好算盤，但也得問問老夫答不答應(yīng)。”薛萬淑冷冷地說道，一股戰(zhàn)意爆發(fā)。

將軍雖老，雄風(fēng)猶存！

“秦將軍，如果營州交給你指揮，你會怎么打？”薛萬淑看過來，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