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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醋丸子（1 / 3）

糖醋丸子

孟琳剎停腳步，星眸映襯得閃爍，微仰起腦袋，“你怎么來了”

季旌身后是在燈光下來往行走的同學(xué)，眼簾微垂，曜瞳一如既往透迸冷淡且生人勿近的氣質(zhì)，下巴朝光線有些昏暗的地方一挑，“去那邊說。”

“嗯？”那裏鮮少人註意，孟琳滿為問號，不解道，“為什么？在這兒不行？”

“沒。”

微垂的眼眸彌漫摻雜凄慘的情緒，季旌清清楚楚地記得某天晚自習(xí)，他來給孟琳送東西。

那晚，他一如現(xiàn)今站在這裏等，她出來后，第一反應(yīng)便拉著他走，生怕別人看見。

他說不清，那刻的滋味該如何形容。

“有人看著。”季旌補(bǔ)了句。

孟琳聞言一楞，余光匆匆一瞥，少部分走廊倚靠談聊的同學(xué)偶爾會好奇朝這邊看過來，“你害怕被他們看見？被誤會？”

“沒。”他抿抿唇，“你都不怕，我怎么可能會怕。”

她無所謂道，“他們看著就看著唄，我們之間又有沒什么關(guān)系。”

季旌道，“沒關(guān)系？”

臉頜忽地繃緊，鷹隼般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視眼前的女孩，語氣很淡，鼻音加重了些，似在壓制內(nèi)心深處的不悅。

他覆述她的話，“我們之間又沒有，什么關(guān)系？”

孟琳察覺他的一絲不明情緒，猜測他曲解了，連忙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那是意思什么？”季旌打斷她，“說說，我聽聽。”

“我們不是這個呀……”孟琳雙手豎起大拇指，隨著互相靠近的動作，豎直的大拇指彎成弓。之后兩指碰點(diǎn)，上下點(diǎn)點(diǎn)。

季旌看著相互碰點(diǎn)的手勢，通常同學(xué)心照不宣地默認(rèn)男女間的關(guān)系為情侶或者曖昧不清。心情產(chǎn)生絲微妙，他不語，繼續(xù)聽下去。

“我跟你姐是好姐妹，然后你是她的親弟弟。相當(dāng)于，你也是我的弟弟。”

季旌輕嗤，“你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我們就不能是其他關(guān)系？比如——”

“朋友？”孟琳順嘴接道，“我們既可以是朋友，你也是我的弟弟。”

季旌的眉心顯而易見地蹙了蹙，本就冷颼的眼眸忽瞬更冷幾分，音線平靜，如同普通的問話，“僅此而已？”

孟琳觸及桃花眼眸中的波瀾，似乎蘊(yùn)藏了難以喻言的哀怨，她下意識岔開視線，暗覺應(yīng)該看錯了。

她印象裏的季旌，不易悲，無喜，表情始終一幅淡然，決不會這般。

“你來找我，有事？”孟琳明知故問，他肯定不會閑得慌來找她。

季旌平淡地凝視著她，簡單嗯聲。手垂拎保溫袋在褲縫側(cè)，他提了提，道出兩字，“伸手。”

眼皮底下，突然多了個專門裝飯盒的保溫袋，孟琳驚訝地接過保溫袋，手上的重量提示裏面裝有東西，問道，“你哪來的？”

“家裏的。”他道。

“家裏？”孟琳驚楞片刻，“季瓊雪送來？”

季家父母工作繁忙，無暇顧及這對兒女，三天兩頭見不著人影是常有的事。曾聽季瓊雪說過，她幼時發(fā)過燒，季旌邁著小短腿在諾大空蕩的房子跑來跑去，忙活照顧。

濕了冷水的毛巾敷在滾燙額上，沒隔多久換掉，一次又一次，來來回回。

直至挨到父母傍晚歸家，被季父抱在懷裏，腦袋暈漲的她恍恍惚惚看見他的膝蓋破了皮，稚童特有的白嫩膚色已清晰可見泛起紅腫。

“她巴不得全部的時間用在學(xué)習(xí)上。”燈光映照著頜線弧度的清晰剛硬，季旌了解看透的語氣，“再說，我姐會下廚么？”

孟琳一哽，高中的季瓊雪確實不會。但，季家父母忙于工作，料定不會，除季瓊雪便想不出了。

她的神情變換躲不過季旌的眼睛，他暗自覺得好笑又有點(diǎn)蠢，面上卻仍波瀾平靜，依舊癱著張臉。

他忍下抬手揉她腦袋的沖動，緩緩出口， “我請假了。”

孟琳上下不留痕跡地打量，他不像身體不佳的樣子，偷偷地松了口氣，問，“你請假出去忙什么事情？”

季旌抿唇不語，定定站立在她眼前，曜瞳泛著漆亮。

孟琳沒等到回答，視線落于保溫袋兩秒，半開玩笑道，“你該不會就為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