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念在家裏一邊制藥，一邊等著病人上門，沒幾久，來了個北巷的護院，領(lǐng)著顧念去了一家窯子，那裏同時做姑娘和相公的生意，這次也是個肛裂的相公，看長相比上次那個小林子還要年輕，那位病人經(jīng)過這么久的治療，這會兒仍然處在恢覆期，卻已經(jīng)又掛出牌去公開接客了。據(jù)說那個害人不淺的什么大爺看上了另一個更嫩更好的，天天樂不思蜀。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驗，以及這些日子對那么多傷者的實踐操作，這次顧念的動作更加利落了，三下五除二地就完成了全部治療，自我感覺良好地估計可能比上次還快了一些時間。
老鴇自然是絮絮叨叨牢騷滿腹的抱怨了一通，訴說自己怎么怎么可憐，手底下的姑娘相公沒一個會伺候人的，掙的少花的多，個個都是討債鬼。顧念看在診費在她手上的份上，陪著笑臉敷衍幾句，等錢一到手，立馬留下一張藥方告辭閃人。
回到家坐在候診室裏一杯茶還沒下肚，又有病人急火火地上門，是個仆婦打扮的中年婦人，還有一個跟她同樣的身份的女人陪同前來。
病人左手腕上包著紅色布條，滿臉痛苦。
“小顧大夫，麻煩你快給她看看吧，幾天前讓開水給燙著了，當(dāng)時抹了藥，可這幾天卻看著越來越厲害了。”陪同的那個婦人說著就要解開布條。
“慢著，到裏面來。”顧念看著那跟干凈二字扯不上一文錢關(guān)系的紅色布條，心裏覺得這傷勢惡化不一定就是當(dāng)時開水燙太狠。
診室裏，病人喝了半碗酒，在平榻上躺好，顧念洗了手，在榻旁的小凳上坐下，這才小心地托著病人的傷肢，解開布條。
“當(dāng)時是怎么燙到的？開水澆到身上了？”
“就是水瓢沒拿穩(wěn)，一下澆到自己手上了，當(dāng)時用冷水洗了，抹了燙傷藥，那會兒看著還沒怎樣，可第二天起來就說傷口疼得慌，然后這些天就越來越厲害。”陪同的婦人解釋說道。
“這幾天有接著換藥嗎？”
“有是有，可沒見好轉(zhuǎn)，而且昨晚上就不敢再抹藥了。”
顧念沒有問為什么，她已經(jīng)解開了布條，看到的是開始潰爛的傷口，皺起了眉頭。
那婦人看著顧念的表情，惴惴地不敢說話，而病人已經(jīng)在酒精中昏昏沈沈了。
顧念把那布條扔進廢物桶，仔細觀察著傷口周邊的皮膚，判斷當(dāng)時燙傷的程度。
“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這幾天病人就一直用那東西包著傷口，沒有換過新的，對吧？”
“大夫，我們做雜役的，沒有什么好東西，連這布條還是跟別人借的。”
“哦，那回頭就麻煩你回去跟人家說，那個我扔掉了，不能還了。”
“哎哎，行。”
“看她傷口周邊的皮膚，她當(dāng)時燙地是蠻嚴重，那時候就應(yīng)該及時找大夫的，不然也不會惡化到今天這個地步。”
“哎呦，大夫，那怎么辦，還有得救么？”
“有是有，痛苦一些，你扶著她，我要給她清洗傷口，這會有些疼。”
那婦人照做，蹲下身子按著病人，顧念拿著干凈紗布和自己配的鹽水一點點洗掉病人皮膚上結(jié)了痂的藥膏殘渣，病人在暈乎中哎哎哎地不停呼痛，她的同伴撇開臉閉著眼睛一下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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