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泉一家被殺，財物盡失，除了錢財之外，最值錢的是密室裏的藥方，一張都沒有了，那些柳記藥方裏，有一部分相當(dāng)值錢，那是柳記的招牌藥，尤其以江湖人喜愛的金瘡藥為重中之重。這一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裏。雖然兇手還帶走了那些金銀財物，但其實這都是掩人耳目虛晃一槍的假相，那些人就是目的明確地奔著藥方來的。”
顧念心頭一抖，“那么哥哥要我辦的事是？”
“如果兇手是受人雇傭的殺手的話，那么有九成九的理由相信，那些藥方是雇主指名要的東西。”
“所以？”
“有能力雇傭殺手，又需要藥方的人，有可能是同行干的，而且在行內(nèi)頗有地位，對外的口碑形象也都一等一。”
“為什么一定是同行？而不能是有財力的江湖人？你也說了，柳記藥方裏最值錢的，都是跟江湖人有關(guān)的金瘡藥。他們有足夠的錢，拿到藥方后，可以請自己的人手，照方制藥。”
“是的，也是有這種可能的。但你是老百姓，不是江湖人，所以不明白我為什么不這么認(rèn)為。”
“愿聽哥哥詳情。請哥哥不吝賜教。”顧念調(diào)皮地作了個揖，一副認(rèn)真受教的模樣，逗笑了秦如栩。
說白了很簡單，真要是江湖人干的，這都一年半了，江湖上早就會有消息傳出來說某某家有什么好藥。因為若是他們干的，這是他們要自用的，一拿到藥方，就會采購藥材。組織人手，盡早地把藥品變成實物，他們不會太在意官府那邊的事，能等過半年以上就很不錯了。”
“這是江湖人的德性？那些門派也是如此？我聽說江湖上有幾家以制藥著稱的門派，柳記藥方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個誘惑。”
“那不一定，那些門派看跟柳青泉的地位懸殊太大，柳大夫一個自己開醫(yī)館的平民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若是和安堂出了什么江湖人視若珍寶的好藥，那才會引起那些門派的興趣。但憑著和安堂的身份地位。無人敢惹。”
聽得這樣說，顧念心中有一絲絲地不爽，但很快又釋然了，她認(rèn)為秦如栩說得對，論江湖上各門各派的行為習(xí)慣和各實力人物的恩恩怨怨。以及對待老百姓的態(tài)度和心理，當(dāng)然是秦如栩這樣兩邊打交道的人物才會充分了解。
“好吧，江湖事哥哥最懂。懂制藥的江湖人看不上小老百姓的柳大夫，那么就只有同為老百姓的同行了。身為同行，做下這等事，又能不怕官府追查。那只能是有相當(dāng)身份地位的世家了，至少也得是跟和安堂一個等級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
“哥哥以為。幕后雇主是本郡的？本郡杏林世家中，排得上名號的，外地也是有幾家的。”
“倒不一定是本郡，也有可能是外郡的，但這是醫(yī)藥圈子的事，我一個外人，沒辦法打聽太多。柳大夫是和安堂子弟，東家們答應(yīng)會給我提供消息，可我想，你既然現(xiàn)在在學(xué)堂裏。也可以幫忙留意一下圈子裏的新聞。這都一年半了，同行干的話，差不多該是以為風(fēng)頭過去。藥品現(xiàn)身的時候了。”
顧念一陣激動，“是啊。同行世家干的，他們有身份有地位有門路，很清楚官府辦事的規(guī)矩，知道幾時才會安全，加上他們得到藥方后，要重做試驗，沒準(zhǔn)兒還要跟他們自己研制的藥方配比組方，弄一個新藥方出來。在等待風(fēng)頭過去的這一年半時間裏，足夠他們完成新藥上市前的一切必備工作。花了那么大的代價，雇請殺手犯下大案，若是不想辦法幾倍地賺回來，那不是傻子么。”
“是啊，江湖上一直沒有傳出任何新藥的消息，沒有消息就沒有疑點，那么江湖人犯案的嫌疑就暫時降低，此消彼長，柳大夫的同行們的嫌疑就上升。同行才知道一個新藥從研制到上市的完整過程，這么久了，該出現(xiàn)了。”
“我懂了，同行間，圈子裏各種消息新聞八卦捕風(fēng)捉影的閑話都傳得飛快，江湖上沒有好消息，那就必在同行圈子裏，幕后雇主既沖著藥方去的，就必要讓那藥方發(fā)揮最大價值。那我在學(xué)堂裏留意著，若是聽說了某地同行有什么上品新藥的事，就寫信告訴哥哥。”
“好，有你幫忙，我就輕松多了。”
“哥哥也不容易，沈沙幫至今一點線索都沒有，要是京城那邊把你調(diào)回去查別的案子可怎么是好。”
“所以我要抓緊時間，爭取找到什么線索，讓我好繼續(xù)留在這個案子裏，不然我要是被調(diào)回去了，下次再派什么人來繼續(xù)查就難說了，而且延續(xù)性一旦打斷，就要重頭查起，前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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