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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 / 3）

顧念那兩可憐的肩膀，不但吃不成飯，還寫不成字，是楊益懷幫她代筆，照廖誠口述的證言格式，把剛才講述的經(jīng)過整理成文字，顧念最后只簽了個筆跡哆嗦的姓名，以及摁了個手印。

廖誠的這趟差事順利完成，他二人先行告辭，趕回衙門。

衙門的人前腳走，玉府街和安堂分號的掌柜聽說了街面上的消息，趕來探望，一群人又坐在客廳閑聊。

楊益懷開的那張藥方順勢交到了掌柜手裏，從藥方上看傷勢無礙，就是要多花些日子養(yǎng)傷，那些淤青要全部散去，少說也要六七天，才能恢覆到不影響日常活動的地步。

掌柜坐了一會兒，就帶著藥方回去了，抓緊時間讓人把藥送來。

顧念還想問柳家藥田的事，但宋亦柏已經(jīng)沒心情講了，囑咐安慰了一番好好養(yǎng)傷之類的話，他也隨即告辭了。

顧念想留老師一塊吃午飯，楊益懷看她這樣子，還是算了，叮囑了一大堆醫(yī)囑后，他也走了。

再之后，和安堂的伙計(jì)送來了藥包，還在廚房裏幫忙把藥材在藥罐子裏浸上，跟啞姑交待清楚了煎藥的註意事項(xiàng)，這才回去覆命了。

到這時再沒客人來訪，院裏算是終于恢覆了清靜，啞姑給顧念和包寄桃換了一盞姜棗茶，萬寶寶也大著膽子從藥房出來休息一會兒，順便想跟顧念說說話，賠禮道歉。

包寄桃最先註意到在院裏探頭探腦的萬寶寶，提醒顧念看見，兩人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老板娘勾勾手指。示意萬寶寶進(jìn)屋來。

萬寶寶站在顧念面前，看著她臉上的傷。雙手緊張地捏著衣襟，想說的話突然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顧念二人等了一會兒，等不來半句話，包寄桃就有些不耐煩了，拍拍桌子，問萬寶寶到底想干什么。

結(jié)果，萬寶寶毫無預(yù)兆地突然雙膝脆地，跪著挪了幾步，伸手去拉顧念褲腳。哭著直說對不起。

顧念趕忙站起來，她受不起這個大禮。

萬寶寶以為顧念不肯原諒自己，哭得越發(fā)厲害，一再保證她會真正的悔過自新。再不給任何人添麻煩。日后一定好好聽顧念的話，仔細(xì)伺候，認(rèn)真做事。她說一絕不說二。

顧念并不太相信萬寶寶的保證，她的信用在她一次次的反反覆覆中消耗殆盡。

“萬寶寶，你哭得再凄慘，道歉得再有誠意，我也很難相信你這個麻煩精真的改過自新，我這個人耐心有限。鍘藥工什么人都能做，也不是非得你不可。你還是回家做繡娘吧，大家都清靜。”

“不要，求你，不要，我一定要好好伺候你，別趕我走，我不要工錢都行，求你，顧大夫，留下我吧。”

“別說得那么好聽，丫環(huán)身，小姐心，誰知道哪天你又受夠了又給大家難堪。我沒有義務(wù)一次次原諒和拯救你，你當(dāng)行行好，做做善事唄。”

“顧大夫，求你了，別趕我走，我發(fā)誓，發(fā)毒誓，這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再違背誓言，就天打五雷轟。”

包寄桃輕扯顧念衣袖，與她耳語，催她趕緊把這事了了，要是讓街坊聽見，猜到萬寶寶是那個差點(diǎn)受害的姑娘，那她們昨天一晚上就白費(fèi)勁了。

顧念聽包寄桃言之有理，也不想這么耗下去，況且萬寶寶不耍性子的時候，她鍘藥的技術(shù)還是不錯的，到底是從小手上就練的功夫。

“萬寶寶，你要是不怕讓街坊們知道你就是我昨天救下來的姑娘，你盡管哭得再大聲點(diǎn)。反正丟的不是我的臉，我是見義勇為的英雄。”

萬寶寶又傻眼了，趕緊擦干眼淚，從地上站起來。

“顧大夫，你就留下我吧，我給你做牛做馬，真的不再忤逆你了，不然就讓我爺爺抽死我。”

“免了，你爺爺就你一個孫女，他就是氣死他自己，都舍不得抽死你。這種不靠譜的話，以后少說，哄人高興也請用點(diǎn)新詞。”

“好，好，我管住嘴巴。顧大夫，這是不是說，你肯留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