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09
東新城的學員，從小都是斯諾克和九球雙修。
一般等到打過一輪少組賽以后，才會正式選擇以后職業賽的方向。
林霖打過一輪少年組了，成績斐然。
賀老覺得林霖怎么悄默聲息的就頂上來了，以前真沒怎么管她，她自個默默鉆研，生生的讓她闖出來了。找她談話時，林霖說她就是鉆了個空檔，她的成績都是運氣好。
老賀一把年紀，年輕人在他面前是耍滑頭還是裝蒜，他明鏡似的。林霖說的這些話，要是從林亦揚，江楊嘴裏說出來，他轉身就走，懶得搭理他們。可是林霖說著，還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賀老讓她抬起來，第一次耐心的夸了她半晌，才放她走。
賀老對她今天的成績是有愧疚的。他手底下一堆學員，一茬接著一茬闖職業組，他就沒瞧見她。
但這個孩子打了一圈回來，怎么沒收獲回信心呢。這是他執教生涯裏，遇到的配得感最低的一個孩子，還是個女孩。不好辦吶～
他還沒想明白，想再觀察觀察。如果她一直是這個心態，對比賽倒是有力，因為她永遠不會輕視對手，永遠會全力以赴。但走出賽場，她以后的生活可要出大問題了。
林霖家裏情況他最了解，這孩子相當于是一個孤女，別人把孩子托付給他，他不僅要對她的成績負責，也要對她的生活態度有正面引導，這才不妄為人師啊。何況算起來，他還是她的干爺爺呢。
這天月歷本上是1號，林霖背上認真記了一個月的筆記，坐公車去北城俱樂部找孟曉東去了。
孟曉東中午抽空接見了林霖。看到她又拎來一袋子水果，心裏是高興的，嘴上是嫌棄的。順手擰開給她帶的冰礦泉水遞給她。
“你別老給我帶水果了，多破費啊，而且我不愛吃水果....”
“尤其剝皮的最不愛。你有完沒完，快接把手，沈死我了。”林霖趕緊打斷道。
“真的，你正視一下我的需求，我雖然說過一回，剝皮的水果就橙子有營養，還能忍著麻煩吃兩口，但你也不用回回都帶橙子啊。我是真不愛吃，還有橙子多貴啊.....”
話沒說完，就看見筆記本從桌子這頭滑到了另一頭，林霖煩躁的把筆記本一扔，轉身就要走。還嚷嚷著：“煩死了，怎么跟個蒼蠅一樣，微嗡嗡，微嗡嗡，回回都微嗡嗡。我要回去吹空調了，以后筆記我也不送了，你愛找誰找誰吧。”
孟曉東當場傻眼，忙追著她來到了公車站，好說歹說，請人家邁進了路邊dq冰淇淋店。
他也不敢叨叨了，就講了講，舍友不洗襪子的糗事，這一篇才算翻過去。
孟曉東抬頭看她好像有事，也不催她，等著她自己說出來。一個月才能見到林霖一次，孟曉東巴不得跟她多待一會兒。
“有個事，我該選職業方向了。你有啥建議嗎？”林霖冷不丁的一問。
孟曉東看著她，難得她虛心求教“你自己想打哪個？”
林霖想了想：“哪個都是半吊，沒有特別喜歡的。”
“我覺得，你其實更適合打九球。”孟曉東看她打球一路走來，糊裏糊涂的，這樣不行，得給她指條明路。
“為什么？”
“時間相對短一些。體力和專註力的極限程度，更適合你。”
林霖沒聽到別的，就聽出他埋汰她了。
“切~那我就選斯諾克。”林霖別的沒有，一百來斤的體重，一半都是反骨。
“斯諾克比九球用時長很多。還費腦周旋，你以為我是怎么瘦的這么快。你也別跟我較勁兒，跟我有什么關系，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想清楚。”
后來兩人還是不歡而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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