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結解開

“怎么，霜兒不喜歡？”

蔣霜不可置信的看著梁如玉，“姨母，你沒說笑吧，我是他姐姐。”

“你們都隔了幾代，這有什么關系。”梁如玉說著，起身走到床邊，一手掀掉亦帆的被子，厲聲道，“你見不得人嗎？”

亦帆咬著唇，眼中恨意明顯。

梁如玉揚手，亦帆下意識閉上眼，臉上遲遲沒有痛感，他頗為不解的睜開眼，見到面容帶笑的梁如玉，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小子，真是欠了你的。”

蔣飛靠近蔣霜，小聲說了兩句話，二人都覺得亦帆還算不錯。

蔣霜走近梁如玉，看了眼乖巧的亦帆，試探道，“姨母，您是認真的嗎？這件事爹娘知道嗎？”

“給你娘說了，她說要和你爹商量，也要過問你的意思，你若是不喜歡，他們不會勉強。”梁如玉說著，又看向亦帆，“等你長大了就娶蔣霜，免得有人笑話你。”

亦帆扯了扯嘴角，“我身負罪孽，梁家舊部恨不得把我扒皮挫骨，和我在一起遭罪嗎！”

“你和霜兒在一起，往后祭祀用豬羊替代，你是梁家繼承人，以后梁家舊部都得聽你號令。”

亦帆沈思，還是覺得不合適，“我不和她在一起呢？”

“你不喜歡也不逼你。”梁如玉站起身，伸出手指著亦帆，“但你要是敢喜歡男人，扒了你的皮！”

蔣霜噗呲一笑，蔣飛也笑了起來。

亦帆耳根頓時泛紅，“我沒有，我不喜歡皇帝，我只想借他的身份遠離苦海。”

“外邊就是桃花源，這裏就是龍潭虎穴，知道銀票怎么用嗎？知道東南西北嗎？還想出去，你幾個月前要是不被逮回來，指不定餓死在哪個角落！”梁如玉沒好氣的吼著，又扯了扯亦帆的耳朵。

亦帆忍著耳朵上的疼痛，瞅準梁如玉那白皙的手腕，猛地咬了上去。

“膽子不小，還敢咬人！”梁如玉抬手，一巴掌呼在亦帆身后。

“唔！”一聲嗚咽，亦帆眼中迅速起了薄霧，兩顆淚珠順著眼角滑落。

松了口，亦帆立刻慘叫出聲。

梁如玉看著手上的咬痕，又揪住亦帆的耳朵，罵道，“你個沒良心的，怎么打都學不乖是吧！牙尖嘴利，皮都讓你咬掉了。”

蔣飛看著亦帆，搖了搖頭，“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孬種才哭鼻子。”

“挨打的又不是你！你那么有本事比武怎么打不過我！”亦帆邊哭邊吼，“你爹娘把你當寶，你當然是好男兒，我爹娘拿我當仇家，這能比嗎！”

“把眼淚收回去，哭哭啼啼像什么話！”梁如玉用袖口給亦帆擦去淚水，又輕撫他的臉安慰，“你聽話些，等你傷好了娘親手教你梁家槍法。”

“我不會梁家槍法嗎？我是拿不起那桿槍，你個壞女人，斷我手筋廢我內力，就知道護著凌亦欣，活該被她利用。”

梁如玉氣的又要打人，蔣霜立刻將沖上前將她抱住，“姨母，不能打了，亦帆也就逞逞口舌之快，沒有什么壞心思。”

蔣飛也數落著亦帆，“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姨母為什么要廢了你，連親娘都敢下毒手，你也不怕遭天譴！”

“她毒打我你們怎么不說！她看著凌峰毒打我你們怎么不說，你們不是好哥哥好姐姐嗎？凌峰打我你們去哪了！”

亦帆紅著眼，所有人都指責他，他又沒有害死全族，也沒有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這群懦夫沒本事報仇，成日裏拿著他撒氣。

“陳大夫出殯，我和霜兒替你去了，我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人事不省了，要不是我們快馬加鞭帶回了太醫，你早就死了！”蔣飛胸口窩著一團氣，見亦帆還是那副表情，上手擰著他的臉，“你個混小子，哥哥姐姐平時維護你，你倒好，床上不是毒針就是毒藥，你個小白眼狼！”

“疼！”亦帆叫喚一聲，扭頭躲開蔣飛的手，不滿道，“就知道動手動腳。”

“臭小子，難怪外祖那么喜歡你，這小臉捏著手感真不差。”蔣飛笑著退到一邊，梁如玉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

松開梁如玉，蔣霜也來到亦帆面前，在對方不滿的面容下伸手捏了捏他的臉。

屋內氣氛溫馨，梁如玉重新坐回床邊，輕輕握著亦帆的手，溫聲道，“娘親沒有不喜歡你，你只記得娘對你不好，怎么不提你干過的混賬事，被窩裏放蠟燭這種事不冤枉你吧！陳三爺的胡子是你剪的吧！祠堂牌位你用來砸核桃！梁家舊部尋來給皇室進獻的白鶴，你不僅給它染色還拔毛，諸如此類的缺德事你干少了？這也是亦欣在冤枉你？”

“你又沒有教過，我怎么知道不能做。”亦帆小聲抱怨著。

“好，那從現在開始我教你，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但我不會懺悔，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總之我就這個態度，等你傷好就去官府更正姓氏，以后你叫梁亦帆，凌峰若是再對你動手，梁家舊部會護著你。”

“那我能不能出去？我想去外邊看一看。”亦帆看著梁如玉，眼中滿是期待。

“你生辰那天要是不忙就帶你出去。”梁如玉摸了摸亦帆的頭，“冬月初八是你生辰，當年娘生你差點沒命，莊裏的人都不提那個日子，娘只要在莊裏就會給你煮一碗清湯面，娘不在就是伙房給你煮。”

“怪不得呢。”

“什么怪不得？”梁如玉問著。

“那年被關在牢裏，每天都是酷刑，有一天牢裏的人很仁慈，不僅沒打我還端了一碗面，我還以為我要解脫了。”

亦帆說著就沈了音，當年那場牢獄讓他萌生了死志，吃了面的第二天又是酷刑，他以為那是最后一頓飯，趁著用刑的人不註意，沖到了一個尖銳的木樁上，也是那次傷了心肺。

“以后不會了，以后娘保護你。”

亦帆并不相信，“你上次也是這么說的。”

“你把娘氣病了，娘身體還沒好你又踹了娘的舊傷，現在還說這些。”

“明明是凌亦欣把你氣病的，不要什么都賴我。”亦帆鼓著嘴，相當不樂意。

“好了，別爭了，姨母去忙吧，我們陪著亦帆。”蔣飛插了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