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程之擅長觀察，他先是註意到趙平洲紅紅的眼眶，又註意到他手上拿著的一張照片。
好奇心驅使他多看了一眼，而真是這多看的一眼，使他認出了照片上的人，女孩手中拿著的正是曾經他最喜歡的一只缺了一個耳朵的兔子。
顧程之剛想問趙平洲照片上的人到底是誰，而一旁的趙珠珠率先開口道：“爸爸，你為什么拿著溫妤的照片？”
聞言，顧程之渾身血液如同凝固一般，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妤妤是我女兒，我為什么不能拿著她的照片。”趙平洲猛然拍了下桌子，頭一次對趙珠珠發火。
他曾經丟下了自己最愛的女兒，對她不管不顧這么多年，虧欠她這么多，他一輩子也償還不了。
顧程之深情茫然片刻，但還是強裝鎮定道：“叔叔，當年在羅山東城的女孩是溫妤而不是珠珠？”
“是溫妤，那時候叔叔還沒二婚。”趙平洲像是抽光了力氣，語氣淡然。
這個真相的披露讓他愕然失色，他目光瞥向趙珠珠，心卻在滴血，原來他認錯了心心念念的人。
甚至為了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而對她疾言厲色，威脅恐嚇，他恨不得一拳頭錘在自己身上。
其實早在之前他就覺察到不對，也對趙珠珠旁敲側擊過，雖然心生起疑但卻因為重視這份緣分也不敢多想。
原來竟然是如此。
趙珠珠像是瞬間意識到什么，立刻捂著嘴巴忽地看向顧程之，“程之哥......”
顧程之沒說話，轉過身去徑直離開書房。
這一切還是都來了。
溫妤正在客廳無聊地玩手指，身后傳來一聲低沈的男聲：“溫妤。”
下意識轉頭望去，顧程之直直撞入溫妤的視野，她實在不想和和趙珠珠相關的人有任何牽扯，轉身就要走。
一旁的顧程之喉嚨一緊，開口道，“溫妤，你的傷怎么樣了？”
溫妤轉過身去剛想罵人，但還是忍住了，“拖你們的福，腿暫時廢不了。”
顧程之聞言閃著淚花，看著女孩纖瘦的身形，他想要道歉，想要問溫妤這些年來到底是怎么過得，可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
“顧老師，麻煩你和你女朋友離我遠點。”溫妤抬起頭與顧程之對視，眸子平靜無波。
她的語氣生冷無比，讓他內心涌上一股難以消化的酸澀感，直達腹腔和鼻腔，難受的要人命。
更要命的是女孩接下來那句：“我男朋友還在那邊等我。”
顧程之聞言一頓，強撐的笑容一瞬間凝滯，緩和良久后才問：“你有男朋友了？”
“顧老師管的也太寬了。”溫妤抬起頭，不可置否。
顧程之眸光中閃爍出一絲沈寂，隨后將其斂去：“我們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
“沒這個必要。”溫妤走得步數有點多，現在腿有些吃力，只想趕緊離開。
顧程之連忙追了上去，攥緊她的手腕攔住去路，語氣慌張道：“妤妤，對不起。”
“顧程之！”溫妤瞪大眼睛盯著腕間他用力的手，茫然無措地沖他喊了一句。
“溫妤。”陸應澤低低地喊了一聲。
視線和陸應澤對上，溫妤連忙驚慌失措地甩開顧程之的手：“放開。”說完便朝人飛奔而去。
顧程之心臟狠狠震顫一下，慢慢地轉身望去，在看到陸應澤的那張臉時，他攥緊拳頭，指尖繃的發白。
溫妤不確定陸應澤有沒有看到剛剛那一幕，但她覺得即使看到了他應該也不會當回事，索性也沒再解釋。
她牽著陸應澤的手，整個人貼著他的身子，眉眼彎彎道：“你打完電話拉，我帶你出門轉一轉？”
“好。”陸應澤淡道。
溫妤牽著他的手走出門，朝著旁邊的花園走去，那兒有一處好看的玫瑰花，她剛剛從樓上看到了。
一路上，見陸應澤不說話，也沒什么表情和情緒。
溫妤皺了皺眉，趁其不備直接將人壓在墻上，以一種絕對壓迫式的姿勢牢牢地圈住他，“說說，你怎么了？”
“和那個人什么關系？”陸應澤也沒遮掩，直言道。
溫妤雙眼驟然泛光，笑著坦白：“青梅竹馬應該更合適，你吃醋啦？”
“沒，問問而已。”陸應澤偏過頭去。
溫妤搖搖頭，掌心箍住他的下巴，“陸應澤，看不出來啊，你真的很愛吃醋呢。”
“你發過誓的。”陸應澤看似在提醒，但其實內心已經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溫妤點點頭，語氣蠱惑道：“你是不是感覺心裏酸酸澀澀的，這就是吃醋哦，如果想要快點好，強吻就行。”
陸應澤呼吸微滯，看著女孩笑意盈盈地閉上眼睛，他努力克制地偏過頭去。
“快點。”女孩耐心不夠，但還是維持著剛剛的動作。
忽而顧程之的身影出現在身后，陸應澤的眸光剛好和他對視上，來人微瞇著眼，眼中盛滿怒意和不甘。
陸應澤斜睨他一眼，箍住溫妤的下巴，轉頭將唇慢慢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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