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他的女人,又何止宣妃?
回宮后,屁股沒坐穩,蓅煙就被太后召去壽康宮問話。當著皇后、平妃、容妃、惠妃等人的面,太后道:“你個小丫頭…心思倒挺重。”她既沒喝茶也沒吸水煙,干巴巴像尊佛似的坐在正中央,臉上無喜無怒,直直盯著蓅煙。
蓅煙立馬認慫,她學乖了很多,先把額頭抵在金磚上,“奴婢罪該萬死。”
太后眉梢微垂,眼角卷起一層層的皺紋,笑說:“叫你死倒容易咯。”她往側邊的枕頭靠了靠,轉臉望著皇后,“她真的侍過寢了?”
皇后膝蓋微屈,隱去眼中的狡黠,“東苑之事,臣妾并不知曉,也無人同臣妾稟告。太后如此說,臣妾當真吃了一驚。”侍寢一事能瞞則瞞,最好不動聲色就把江蓅煙送出宮才好。更何況,東苑裏發生的事,她如何能說自己一清二楚?豈非惹康熙厭惡?
太后心知肚明,輕輕一笑,也懶得往下追究,繼續說道:“既然侍過寢,入后宮是規矩…”皇后連忙打斷,“太后說得有理,可皇上并未知會臣妾,宮外頭發生的事,敬事房又沒有記載,臣妾愚笨,還請太后做主。”
平妃往前走了半步,至太后身側,嬌聲笑道:“太后娘娘,您是知道姐姐性子的,您的話在她耳中,比如來佛的話還管用。可是…”她頓了頓,俯身至太后耳側,壓低了聲音笑道:“姐姐不敢說,我卻是知道的。江蓅煙雖然侍寢,但皇上并未碰過她。”
太后顯然大驚,連連說了兩聲,“這…這…”
蓅煙忙道:“那夜皇上醉酒,奴婢僅僅只是侍奉皇上就寢,并未發生其他…”一個嬤嬤急匆匆奔進殿中,屈膝道:“啟稟太后,皇上給太皇太后請過安,正往這邊來,已經到前院了…”音未落,便有太監傳唱:“皇上駕到!”
康熙也是真累,從東苑回宮,洗了把臉,換了身袍子,連水都沒喝一口,便直接往慈寧宮給太皇太后請安,然后又來壽康宮給太后請安,今兒夜裏還要宿在坤寧宮陪著皇后。
康熙一進殿,眼神就落在蓅煙身上,腳步隨之慢了半拍,詞不達意道:“太后吉祥如意,蓅煙惹太后不高興了?”太后不是康熙的親娘,說話從來都是客客氣氣,遂笑:“她沒有惹我,是我想知道東苑的事,特地宣她來問兩句。來來來,坐到額娘身邊來。”
殿中頓時一團和氣,皇后領著眾人給皇帝請安,又特地回道:“張嬪有孕,臣妾命她在宮裏修養,故而并未來壽康宮請安。”
康熙點點頭,“朕過會去看看她。”
蓅煙一見康熙的面,就同洩了氣的皮球,全身的防衛都消失了,瞬間變成了毫無殺傷力的弱女子。康熙陪著太后說笑,同皇后說笑,都說久別勝新婚,去了一次東苑,帝后之間的矛盾也淡化了許多。康熙問:“后宮一切可都順利?”
皇后福身,從康熙進殿起,她的視線就不曾離開他,她柔聲道:“托皇上的福,一切都很順利。張嬪的身子也很好,陳太醫說她肚子裏懷的大半是小皇子。”
太后亦喜上眉梢,“陳太醫醫術高明,想來不會錯的。”又叮囑皇后,“你也要好好照顧著,別有閃失。”皇后笑道:“請太后放心。”康熙聞之起身,朝太后抱拳,“兒子去張嬪宮裏瞧瞧孩子。”太后起身相送,“去吧,想必張嬪也盼著見皇上呢。”
康熙頷首,大步往外,經過蓅煙身邊,用腳尖嫌棄的往她身上一踢,不耐煩道:“還跪著呢,走吧!”蓅煙慌忙起身,連給太后告退也忘了,跟在康熙身后拔腿就跑。
張嬪的院子不大,一間主臥,一間花廳,還有幾間雜屋。她住在景仁宮,景仁宮的主位是新晉的蒙古格格宣妃。宣妃聽聞皇帝要來,早早就扶著張嬪站在宮街候著,按道理來講,她才是康熙真正的小妻子,成親才兩三月,當真的新婚燕爾。
一路上康熙跟蓅煙只說了兩句話。
“太后找你干嘛?”
“說那天晚上的事。”
“哪天?”
蓅煙狠狠瞪了康熙一眼,康熙便再沒說話了。
宣妃仍然沒有聽過任何有關蓅煙的傳聞,一來她是蒙古格格,神經大條,除了康熙其她事都不曾放在心上。二來她初來乍到,沒有心腹四處打探,所以連太后不是皇帝親娘她都不知道,更別提蓅煙。當康熙出現在宮街轉角,宣妃立馬丟開張嬪,朝康熙撲去。
日頭太烈,蓅煙才晃了個神,宣妃已勾脖子踮腳的撞進康熙懷裏。
宮人們看懵了,宮裏還沒有出現過行事如此膽大的妃嬪。蓅煙亦看著眼前抱在一起的男人女人,腦子裏一片空白,鼻頭先酸了。康熙也沒料到宣妃會當眾撲向自己,他下意識的回抱她,拍了拍她的背,又拿眼與蓅煙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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