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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真是又天真又殘忍……（1 / 3）

太后在外宮放了人手嗎？燕檀想。

她腳步不自覺地一頓，立刻就又意識到不對。

——太后在外宮放了人手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自己屢屢出入議政殿，和慕容綺的關(guān)系并非那么簡單。她再來說這些試圖拉攏自己的話，只會把把柄遞到慕容綺手上。

燕檀心思飛轉(zhuǎn)，頃刻間明白過來。

太后在使詐！

太后也許是從哪裏聽到了些風(fēng)聲，卻不能確定，才隨口說了出來，想從中試探一二。

燕檀意識到，太后情急之下犯了個大錯。

昨晚沒能前往宮宴，對于在后宮沈浮多年的太后來說，一定讓她產(chǎn)生了某些可怕的聯(lián)想，所以太后才會如此急切地、一早就派人來找燕檀，想要設(shè)法得知某些消息。發(fā)現(xiàn)燕檀守口如瓶，套不出半點(diǎn)信息，太后才會拋出步六孤氏全族支持這個誘餌。

然而燕檀依然沒有被打動。

沒有被打動的燕檀很可能會將太后的話告訴慕容綺，太后情急之下，又說出了這句試探的話。

然而說的越多越容易犯錯，太后最后說出的這句話，是她犯下的最后一個錯誤。

燕檀幾乎要笑出聲來了，她似笑非笑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頭看向太后：“處置西越使者是前朝之事，太后您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太后面色驟變，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說錯了話，嘴唇很輕地顫抖了一下，卻露出一個冷笑來：“好，很好！”

“很好啊！”慕容綺微微一笑，“就怕她不犯錯呢。”

他剛剛開完朝會回來，輕袍緩帶烏發(fā)散在肩頭，神情慵懶。隨手翻著一本奏折，時不時提筆批幾個字上去。

燕檀下意識伸頭想看，小心地覷了眼慕容綺的臉色，確認(rèn)慕容綺沒有露出不悅之色，挪過去看那本奏折，同時問：“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總覺得太后的表現(xiàn)有點(diǎn)不尋常，不過是一場宮宴罷了，可太后卻太過慌張了些——她在宮裏浮沈幾十年了，怎么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慕容綺由著燕檀看那本宇文恪上書請求把孩子從賀蘭氏接走的奏折，長睫微垂，輕輕笑了一聲，淡淡道：“或許是心虛害怕吧！”

燕檀沒聽明白：“害怕？”

“嗯。”慕容綺點(diǎn)頭，他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但燕檀卻感覺他的話裏有什么在被沈沈地壓抑著，“因?yàn)槲夷赣H就是在缺席了一場宮宴后，被人發(fā)現(xiàn)自縊在寢宮裏的。”

慕容綺閉上了眼。

記憶像是驟起的風(fēng)，吹拂過他的全部思緒，剎那間慕容綺仿佛被時光裹挾倒轉(zhuǎn)，回到了他六歲那年。

慕容綺好像浮在空中般，冷靜地審視著記憶裏的自己。

五歲的慕容綺看上去粉雕玉琢，穿著束起袖口的胡服，半長的黑發(fā)在腦后一束，跌跌撞撞地穿過漫長的宮道，向著母親的宮室跑去。

“阿娘！阿娘！”幼童清脆的叫聲在宮道上回響。

身后的宮女急急追趕：“小皇子，小皇子，不能去尉遲娘子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