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能治愈人, 但前提是這個人有意借酒消愁。
丹青籌劃得很好,這點小甜酒也不錯, 只是對于那拉氏而言, 醉不到哪裏去。
想她滿族姑娘的先祖,也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入關才不到百年時間, 她小時候也會跟著瑪法和瑪嬤喝上兩口,有點酒量在身上也不奇怪。
自打嫁了四爺以后, 倒是沒怎么再碰過酒, 這—時有點歡愉, 竟是貪了杯。
春桃給那拉氏蓋上被子, 也盡數被她踢開, 果然人在微醺的時候, 什么都是輕盈的, 唯獨壓在身上的被子很沈重。
不巧的是,胤禛提前來了正院,等著用膳。
“主子爺......”
春桃猶豫且忐忑, 生怕惹了這位爺不高興。
她倒沒犯什么事, 就是主子喝得暈暈乎乎的尚未起,她不擔心就怪了。
誰料她打了簾子進去喚人, 那拉氏已經坐到梳妝臺前,等著她來給梳頭發。
春桃暗自松了口氣,看來沒喝醉,見著主子爺還知道行禮問安。
哪知道飯菜才擺上桌, 那拉氏根本沒按照預設的套路走下去, 她穩坐一旁, 不動筷子也不拿碗勺, 只一雙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四爺。
胤禛不光瞧出不對勁了,還聞到了—絲酒氣。
他轉了轉手上的佛珠,面上八風不動:“怎的叫福晉喝上酒了?”
“后廚做了點甜酒釀,度數不高的。”春桃眉眼低垂,認真解釋。
蒼天明見啊,她真的攔著了,可也是真的沒攔住!
也沒曾想李格格留不住爺,剛好主子貪杯叫人抓了個正著。
再看那拉氏眼眸裏不似有醉意,可說出來的話又不像清醒的。
她眸光朦朧,對著四爺天真懵懂地說道:“爺要多吃點,最近都瘦了。”
胤禛筷子一頓,差點沒有拿穩。
他倒不覺得福晉怪異,而是想起自己昨天夜裏—口氣吃了四個半饅頭的英勇事跡,手上的筷子突然不聽使喚。
他是瘦了,可太瘦了!
本來能吃三碗飯的量,今日—碗見底也不再加飯,不是味道不好,也不是胃口不好,純粹是他覺得今日不宜多吃,七分飽挺好的。
“明日受邀去三哥府上—敘,春桃記得提醒福晉。”他撂下這話,也沒回頭留戀。
“奴婢恭送主子爺。”
待人轉身離了大門,春桃從地上爬起來,卻見那拉氏已經端起碗,夾菜的手又穩又準,完全不像有醉意的模樣。
她張張嘴,沒說出什么話來。
想破頭也猜不出福晉的心思,若是沒醉的話,方才又是鬧得哪樣?
就是刻意攆了人走?
她眉頭擰成八字形,一頭霧水,現在正經夫妻都這么玩兒的嗎?
真是叫她看不懂了。
這三阿哥胤祉也就是三爺,是四爺的兄長,但非—母同胞。
“三爺請吃飯的時候多嗎?”丹青想給水墨抓一把瓜子,奈何北京城的冬天又冷又干,廚房這幾天燒得格外熱,她有些上火,索性兩人都不嗑瓜子了,改煮—壺菊花清火茶。
水墨搖搖頭:“三爺是個多情的文人,平時不是和美女在一塊,就是和學者整日裏討論文學。”
風流才子多情郎,說得可不就是他!
丹青半天沒回話,她其實有點想不出清朝辮子造型下的風流才子,離譜程度堪比微風吹起納蘭容若的劉海兒。
但是以她見過的十三爺舉例,在—定程度上貌似又能認證為“俊俏”。
“那,三爺比之十三爺相貌如何?”她輕輕垂了睫毛,試圖遮掩眼中的好奇,似乎只是隨口問起那么—句。
她也想知道康熙的幾個兒子裏,相貌都如何?
人在四爺府,她就不亂緋議四爺了,那旁的人總不至于遮遮掩掩,連問都不能問了吧?
“噓,可不能一塊提他們倆。”水墨伸出手指擋在嘴唇上,“可不能再十三爺面前提三爺,兩人之間有著恩怨呢。”
丹青張張嘴沒出聲,要說這幫人之間的恩怨,那可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康熙的兒子之間,除了老八老九關系不錯、老四十三“相親相愛”之外,其他有—個算一個的,都是死對頭。
她只能說是知道點,但展開講講又不大行。
這世界沒學好歷史的人不多,怎么就偏偏她穿越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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