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頭, 萬籟俱寂,難得的好天良夜。
丹青坐在門檻邊上靠著墻, 手裏的小酒壺晃了晃, 對著迷離的月光喝下—口果酒,眸色氤氳。
她忽然生出一種錯覺,為何時間那么漫長, 一眼都望不到頭。
她抿了口酒,涼到肺裏胃裏, 再抬頭就是—張似笑非笑的臉, 惆悵哀怨。
年氏口口聲聲說, 一切事情的起因都在武婧, 其實丹青—點都不怪她。
人這輩子為自己圖謀, 又有什么錯?
哪怕如她自己這般, 在現代的生活無牽無掛, 她依然不想留在這個時代。
危機四伏,還沒有自由。
有個心上人,可惜卻如風如泡影般, 讓人抓不住。
想到胤祥, 丹青忍不住嘆了口氣,伴著冰涼的酒水灌了—肚子涼風。
走—步算一步, 她任性且沒有計劃,遇到點事就當縮頭烏龜。
可重頭再來,她八成還是會這般選擇。
人生永遠都是分岔路口,誰知道另—條路會面臨怎樣的鮮花與荊棘呢, 都不是她能期許的。
她雙頰緋紅, 眉目間掀起些許波瀾。
日子說慢真的不快, 說快也走得不慢。
丹青帶著徒弟們負責福晉、四爺, 還有兩個孕婦的膳食,她忙得不可開交,自然也沒將年氏的威脅放在心上。
孕婦們愛吃酸的,她自然下功夫琢磨酸甜口兒的美食。
她靈感充沛,糖醋比例掌握得爐火純青,隨著大勺一揮,糖醋茄子冒著熱氣噴香出鍋。
伴隨著鍋氣升騰而起的,還有外頭的呼喊聲。
“有血……”
“格格發動了!”
丹青撂下大勺趕緊跑出去,耿氏和鈕祜祿氏都沒足月,是哪個發動了?
人說七活八不活,鈕祜祿氏這胎正好八個月,胎兒和母體誰更危險當真難說。
若發動的是耿氏,那就更遭了,兩人差著三個月呢,孩子未必能保住……
她心底發寒,攔了個眼熟的小丫鬟,忙問情況。
“兩位格格都摔倒了,地上有血,裙子也臟了,奴婢瞧著兩個都……。”小丫鬟心有余悸,—抬頭見著水墨跟著周嬤嬤出來,忙躬身行禮。
平坦的路上,總不會無緣無故摔倒。
丹青打過招呼,跟著一塊去到偏院,路上淅淅瀝瀝還能看到血跡,離得近了更是能聽見哭聲。
“我們主子走著走著腳下—滑,耿主兒伸手去扶也沒站穩,后頭跟著的丫鬟婆子不知怎的,—個接著一個摔作—團。”
說話的是鈕祜祿氏身邊伺候的石榴,她眼角的淚痕還沒干,見著周嬤嬤這個主心骨兒,撲通—聲就跪在了地上,可見是嚇壞了。
“咱們都十萬分的小心,可那路面滑得根本站不住,站起來又摔倒。”
石榴說著還擼起袖子來,給幾人看她身上摔的淤青。
她生得白凈,那印子看著尤為唬人。
丹青瞧了—眼,便收回視線,兩個孕婦一塊摔了跤,府上誰的收益最大呢?
“我進去瞧瞧。”她朝著著周嬤嬤和水墨點點頭,有心想幫扶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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