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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 / 3）

第二十六章

分明是賭氣的蠢話，但匡玉微微冷笑，優雅抬起她的臉，往日溫柔的語調變得陰戾， “鐘靈，你是在拿你自己要挾我嗎”

少女跌坐在門后的陰影裏，嚴重灼傷的臉上看不清神情，只是輕聲道: “鐘靈不敢。”

眼前電光火石間發生的這一變故明顯令那位梁府千金有些措手不及，她呆楞的看了眼少女滿身的傷痕，無聲捂住了張大的嘴，表情驚愕，訥訥喊了聲， “大人……”

匡玉沒有理會她，只是看著角落陰影裏的少女，表情陰沈的微笑， “你不敢”

梁知意見到那樣的神色，頓時噤聲，整個身子篩子似的抖個不停。

“父君想怎么罰我，都可以。”少女仰起頭，眼裏卻并沒有多少“不敢”的神色，毫無懼意的對視那雙幽冷好看的眸子，乖順的低聲道: “只要父君答應鐘靈，不會將梁姑娘轉化為尸魃。”

匡玉幽幽撫過她額前的發絲，俯下身子凝視著她的雙眼，表情輕蔑的嗤笑， “你和她是什么關系用得著你替她操心”

“我并不關心她的死活。”少女微微垂下眼簾，神色不清， “只是父君身邊有我就夠了，我也可以永生永世陪伴父君，我不希望父君的身邊還出現別人。”

匡玉唇角的笑容有些微的凝固，神情微妙，他懶懶的審視她，語調漸漸沈下去， “你該知道，我喜歡是的聽話的孩子。”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兩個字，眼神冷下去，語調像刻板規律的鐘，聽不出半點情緒起伏， “父君讓你抄的書，你抄完了嗎”

“沒有。”

“那你怎么敢來見我”

少女的眸光暗下去，一張幾乎爛完的臉隱在門后的陰影裏，幾不可察的抿了抿唇，這是她難過時慣有的動作， “如果我不抄，父君是不是再也不想見到我”

匡玉不答，只是半傾著身子，凝視著她的雙眼皮笑肉不笑的重覆上一次給她說過的話， “你記著，什么時候抄完，什么時候來見我。”

少女的眼中溢出水光，男人皺眉別開臉，推門而去。

……

時值正午，外頭陽光很盛，夜裏蕭條毫無人氣的長街上總算有了些生氣，攤販們開始張羅生意，隔著一道白色掉漆的墻，一個窄巷子裏傳來了朗朗讀書聲。

胡子花白的夫子在弄堂裏教幾個孩子誦讀千字文，孩子們聽話的坐著，跟著夫子的節奏搖頭晃腦，這些孩子年齡不等，大的跟大人比已經齊胸高了，小的也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稚兒，他們望著夫子的表情肅然起敬，仿佛這位是一個正屈尊給他們授課的大學者。

夫子正教的認真，抬眼便看到一個男人在巷弄裏站著，周圍一片破敗，唯獨那一片赤色與黑色交融的頎長身影惹眼醒目，風采天成。

端看這一身華服和不凡的氣度，便知這不是個普通人。夫子放下書，朝那位面容俊美的蒼白男人看過去，他似乎正饒有興致的在看他教學，只安靜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這位公子……您這是”

男人微微彎唇，聲音溫潤動聽，如山澗清泉般落入他耳中，似乎是極為認真的在向他請教， “只是好奇夫子是怎么教他們的。”

夫子以為遇到來求教經驗的同行，當下便生出三分敬意道: “愿意同公子討教一二。”

“討教不敢當——”男人優雅敲了敲前額，頗頭痛的微笑， “我連一個都教不好，怎么有資格同夫子討教。”

夫子見他神色如此，不由好奇， “一個都教不好”頓了頓， “怎會呢對待學生要因材施教，只要知道學生的脾氣對癥下藥，那不會教不好的。”

男人輕嗤， “是么”頓了頓， “這可不是只了解她的脾氣就能教的好的。”

見他如此說，夫子不由起了不小的好奇心，有些躍躍欲試的道: “是什么樣頑劣的學生能讓公子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