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柳淮都這么說了, 張干也沒理由拒絕，干脆利落從沙發上站起來，還不忘端起他煎了一下午的雞蛋。

柳淮面色微動, 見他聽話要走，轉身就要驅使人面蛇帶自己出去。

陽司來的兩個家伙都是佼佼者, 不好對付。他一直隱藏的很好, 也從沒做過在陽司底線上踩雷的事情, 柳淮根本就不清楚陽司是怎么找上門的。他們來的很突然, 沒有任何征兆，就像是路過。

柳淮面色微沈，人面蛇察覺到主人的想法擺動蛇尾滑走, 剛要動就被什么東莫名其妙揪住尾巴。

它扯了扯，沒扯動, 又扯了扯依舊沒動, 氣得蛇裂開大嘴朝拽他尾巴的人咬過去。

張干早就意料它的反應，輕松躲過, 然后一臉無辜地看向回頭查看情況的柳淮。

“你干什么？”柳淮被托舉在蛇身上，皺眉看他。

張干松開蛇尾巴尖，把手裏的煎蛋往柳淮面前推了推。

“晚飯?！?

柳淮盯著這盤賣相不怎么好，味道估計也不怎么好的煎蛋, 睫毛發顫，有一瞬間的出神。

“你做了一下午, 就是為了我的晚飯？”他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聲音低了不少。

張干把煎蛋遞到他面前，剛才還偷偷用尾巴尖甩張干的蛇尾巴不用主人吩咐, 乖巧蜷縮成蚊香狀把煎蛋從張干手裏接過來。

人面蛇嘶嘶吐著舌頭, 似乎有點開心。柳淮瞪它一眼, 人面蛇立馬閉嘴，把蛋托到柳淮身邊。

柳淮優雅接過瓷盤，懶洋洋靠在蛇身上，正要說什么，就聽張干道：“在四分鐘前我還是你的男仆，為主人做晚餐是我的職責所在。”

“你要不要嘗嘗？這是我第一次做廚子?！?

“所以我只是你的試驗品。”不知道為什么，這話一出柳淮喜悅的情緒一閃而過，語氣瞬間生硬。

張干想了想，“這樣說也沒錯。”畢竟他前二十多年的生活都是天師，到目前為止才做了七八個小時的廚子。

柳淮冷哼，端著盤子滑走，“趕緊滾，我不想再看見你。”

張干緊跟著走出小樓，難得柳淮放他離開，不走簡直對不起柳淮的仁慈。

透明人陳之默默跟著他們兩個離開，完全沒搞明白什么狀況，只能小聲嘀咕：“不想看見還拿走了人家的蛋，大美人的喜怒無常還真是隨便。”

柳淮和兩位主角的正面戰場在地下室的上方，那群被閹割的種花倒霉蛋夾在兩方人中央，不少都被波及。

張干蹲在荒草堆裏，這些植物的尸體沒有被柳淮的死律完全摧毀，頑強地站在這裏，為偷窺的張干提供了藏身的地方。

他伸手把一個只剩上半身的倒霉蛋拉進荒草裏藏起來，那位可憐的倒霉蛋就是一開始在地下室跟張干搭話的那個偷竊的2號。

2號看見他時眼淚都要流下來了，“兄弟，謝謝你救了我?！?

“不用客氣?！睆埜烧坎幌窘雨P註戰況，雖說柳淮一對二，面對的還是主角，但依舊占據上風。死律作為纏繞在生死簿上操控生死的規則，強大無比，幾乎沒有什么能壓制。而且就張干的觀察，柳淮對死律的操控利用應該已經到到達一定地步，興許不能保證其他東西存活，但保證自己不死，顯然沒有問題。

這樣的大反派，怎么會在輸在主角手底下？難道是所謂的主角光環和善惡有報？

張干繼續蜷縮，決定再觀察一下。

暫時逃離危險的2號艱難把自己的下半身從戰場拖回來，癱在地上嘖嘖感嘆，“大美人真狠，你看對面的天師都被揍成什么樣了？”

“心裏藏著惡的人看什么都是邪惡的。”陳之也爬進荒草從跟他們蜷縮在一起，對2號的話嗤之以鼻，“你沒看見打了個這么久，那兩個天師只收了點輕傷嗎？”

這點張干也看出來了，畢竟柳淮對他都是直接放蛇咬脖子，要不是他體質特殊早已經碎成渣渣了。

“那又怎么樣？柳淮殺人無數，這棟別墅底下有多少尸體？他殘害了這么多人，不會還期待著陽司放他一馬吧?！?

2號無語，“趕緊把這兩個家伙干掉??！不然我們都要跟著他遭殃?！?

“你在胡說什么？”陳之惱火，“要是動了陽司的天師，就真的回不去了！”

2號：“你跟我吵吵有什么用？你去告訴大美人，讓他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然后被關禁閉鎮壓，永遠也不出來的那種?！?

陳之啞口無言，只能生悶氣坐回去。

“你踩到我的腸子了！”2號尖叫。

陳之沒好氣地把腳拿走，2號急忙把自己腸子收回來，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明明是最早被殺的那個，你說我們有罪，我們認，可是你就是個網紅小主播，也沒做過什么，你怎么一直站在柳淮那邊？你不會有什么斯德哥爾什么病吧？”

“沒有！”陳之又踩了一腳他的腸子，見張干也在看自己，才悶聲道：“我當然恨他害死了我，我還那么年輕，還沒跟老頭子告個別?！?

“但這跟我不希望他繼續錯下去沒有直接的聯系，我做事只從原則上判斷善惡是非，不會夾雜個人感情?！标愔鋈幻嫔届o，看向張干，“柳淮不會對天師下手，他其實沒想對你做什么。”

張干仰頭，朝他指指自己的脖子，上面至今還有毒蛇咬痕和牙印。

“額，”陳之撓頭，“那大概是柳淮一開始把你當成了什么闖入者，誰讓你突然出現。”

張干沒有否認，他雖然只是草草翻過那本突然出現的書，但也能猜出來柳淮的大體性格，柳淮是不會對天師和普通人主動下手，但一旦被認定為極度威脅者，對方就像領地意識極強的野獸絕不會手下留情。

他看向花園上正在和兩個主角激烈打斗的柳淮，柳淮站在最大人面蛇的蛇頭上，密密麻麻的小鬼簇擁著他，這些不是地下室囚禁的那些不能打的菜雞，而是真正由鬼母“生”出來的厲鬼。

面對如此龐大的鬼群，就算是張干也得費勁兒清理上一會兒。

有些麻煩。主角被柳淮判定成了威脅極大的入侵者，這事估計不會像陳之想象的一樣善了。

他的目光越過厲鬼群落在柳淮身上，柳淮站在高處，俯視著一切，削瘦柔弱的軀體很難讓人想象這是操控鬼群的“母親”，一個小鬼們無視生死也要去保護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