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環球旅行二

◎項羽加入旅行團；天花疫苗；黑奴的救贖之城◎

于南洋稍事休息后, 船隊再度出發，這次卻是在身毒停留了一段時間。

陳余為了博得封國，曾經與彭越合作, 在這裏打下了一塊地盤, 后來移交給了齊國。正如他所料，齊國的戰略中并沒有占領身毒的計劃，但別人送上門的也不可能不要。

韓信停留于此，不止是為了上岸看一看昔日孔雀王朝留下的輝煌, 也是因為現在身毒正亂著。

說起來, 其實還是與齊國有關。

項羽從西域出發，攻略安息。軍事方面非常順利，原本他攻城的短板也被齊國贈送的火炮所彌補，一路銳不可當。

項羽也確實聽進去了韓信的勸說和項梁的提醒, 一開始并沒有大開殺戒。但是人的性格并不那么容易改變，當已經打下來的地方有所反抗，導致他大軍不得不回撤時, 項羽大怒之下就筑京觀以震懾人心了。

一部分人被震懾了, 一部分人被激起了抵抗之心。

安息是一個在華夏傳統勢力范圍之外, 連人種都不一樣的文明國家，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征服的。項羽不得不停下西征的腳步，放棄了與齊國會師于塞琉西的雄心，先全心治理此處。

而英布呢。這個看似粗獷實際上心有成算的草莽王侯, 一邊讓自己的兒子降齊，帶人去新大陸建立封國，一邊跟著項羽西征, 試圖在這邊也取得一塊立足之地。

當初他倆在西域殺得人頭滾滾的時候, 大月氏被迫遷移, 其王子率部族從開伯爾山口侵入身毒。這個在項羽刀鋒下無力抵抗的族群，到了身毒卻如猛虎入羊群一般，把身毒諸國攪得不得安寧，甚至病急亂投醫，竟然向齊國求助了。

齊國哪有人手來幫他們打仗，又不是閑的。所以韓信就給項羽發了個電報。電報輾轉被項羽收到后，他大笑一聲，叫來了英布，讓英布自己去身毒打個封國出來。

英布大喜，追在大月氏后面，將大月氏打得一敗涂地，不客氣地笑納了被大月氏占領的地方。不過他吸取了項羽之前的教訓，也擔心齊國插手，所以沒急著擴張，而是卑辭給齊國去信，愿意將鄰近山口的地方交給齊國，自己只保留偏西的地盤，請求冊封。

就算他不清楚，他的謀士也會勸他。就像陳余當年一樣，他們很清楚，當年陳余占住的臨海的地方，跟英布追著大月氏而來占下的與齊國陸上相近的地方，齊國是不會容許諸侯所據的。他的兒子已經在新大陸得到了封國，這裏讓一步得到齊國的認可，對他來說并不虧。

齊國果然沒有吝惜封賞，封他為英王，封國自然是英國了。搞得還沒有撤離的現代人紛紛吐槽：印度這地方有毒吧，怎么就跟大英這么有緣份！

現在縱橫家一脈在國內沒多少發揮余地，這一脈的學子多數都跑到身毒和黑金半島發揮所長來了。韓信這次除了游玩增長見識，就是來檢查一下軍務。縱橫家說服了周邊一些恐懼英國的小國來投，但軍事力量才是立足的根本，遠離本土，一旦懈怠就是全軍覆沒的危機。

張良說是年老了只是出來看看，實際上仍然免不了隨行出謀劃策，張澤若更是如此。只有戚懿是純玩團，與同行的孩童及商賈子弟，把身毒風光看了個飽。

下一站就是黑金半島，這地方沒什么可玩的，韓信同樣要停留一段時間了解情況。戚懿下船一天就回到了船上，她對綠洲風光毫無興趣，只配合拍紀錄片素材的攝影師拍了些介紹風景的視頻。

韓信卻比預計的時間多停留了兩天。

因為鐘離眜之前就收到項羽讓人送來的信，讓他留韓信幾天，他坐船過來會合。

韓信一腦門子問號。

他知道項羽沒把波斯打下來，回頭治理地方去了。不過項羽如今也意識到了，陸上交通不方便，想與齊國保持聯系，尤其是得到齊國的武器補給，并借助與齊國的貿易來籠絡當地勢力，就必須要有一個出海口。

所以他確實打下了出海口。但是他不在國內鎮壓反對勢力，跑來黑金半島找自己做什么？

懷著這份好奇，他等到了項羽的船。項羽看著也不太顯老，就是黑了不少，大概是被太陽曬的。

韓信跟他也沒什么好寒暄的，劈頭就問：“你難道是待不下去，出奔而來？”

項羽沒好氣地甩了甩手，“孤在你在眼中就是這樣沒用的人？”

他冷笑了一聲，頗有幾分切齒地道：“我也不耐煩跟那些人磨牙了，我先出來，叫他們該跳的都跳出來，一鍋燴了。”

這是引蛇出洞，倒不像是項羽的手筆。項梁雖然還活著，但年事已高，一時顧不上項羽這邊。但項羽西征，有些自覺在齊國沒有前途的士人思量之下，投奔了項羽。

這就是謀士們一起給項羽出的主意。本來項羽是不同意的，他也想一鍋燴，但他人不在，還真不放心。不過恰巧，項梁在新大陸開墾封國，雖說萬事開頭難，但一干不會開農機的項氏子弟在那也是白吃糧，他就把人都給打發到項羽這來了。

項羽有了自家人分領軍隊鎮守，終于下了決心，要一勞永逸的把所征服土地上的反對勢力給鏟了。

“我也想出來看看，平時沒機會，你要環游世界，這機會不好碰上，我便決定了，跟你的船走。”

韓信瞠目：“你真放心？”

項羽這還是老毛病，對別人不放心，任人唯親，只放心用他們項氏的人。

可他們項氏，不是他說壞話，他可真覺得不怎么樣。

項羽似乎知道他想什么，斜了他一眼，冷哼道：“他們打不過你，但是家學淵源，比一般人還是強多了。而且在異族之地，自家人才可靠。”

輕咳一聲，韓信強行轉話題：“我這次出行恐怕要一年左右，你這么長時間不回去，真的能行？”

“不要緊。”項羽倒是挺想得開，也挺冷漠，“我交待過，若是局勢控制不住，就往西域退，等我回來重新西征。經過這一次，再殺一回，就好了。”

韓信實在聽不下去，正要說什么，項羽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們齊國不主張這樣殺人。但國勢不同，其人既不是同文同種的秦楚趙齊，也不是未開化的土人。你信不信，予其好處不能服人，只有像我這樣殺服了才是長久之策。”

其實確實也有道理，但話不投機，韓信不想繼續下去了，只勸他道：“或者你就在鐘離眜這裏住下。船隊沿岸而行尚算安全，但我最終要穿過兩大洋，仍是有風險。便是我前來，國內也是做好我回不去的準備，你那裏沒有后繼之人，又何必冒險呢？”

項羽一笑：“你能冒險，我怎么不能？我說了，難得有你在船上，要說風險，這恐怕是風險最小的時候，我怕是也沒別的機會能登船遠游。行了，讓不讓我上船，給句明白話吧。”

韓信難道還能說不嗎，只能讓他帶著姬妾上船了。至于子女，年長的被項羽留下帶兵，年幼的不是跟項梁去了新大陸，就是留在西域，避免他反而被人一鍋燴了。

戚懿可不知道這裏面究竟，她只知道項王也上船同行了，還有項王的愛姬虞夫人。兩人都擅舞，倒是很快說上了話，虞夫人聽她好生抱怨了一通黑金半島的沒意思。

船隊再度出發時，她跟虞夫人感嘆：“這裏就不提了，南洋風光雖好，天氣實在太熱，難以久待。看來看去，論住得舒適，還是我們華夏祖地好啊。”

虞夫人這些年沒少看書，笑著道：“我們那裏冬太冷夏太熱，其實不如有些地方四季均衡住得舒適。不過論地域廣大適于耕種生產，我華夏之地確實是上上之選，比哪處都不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