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近莫問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深深的，好像有很多感情呼之欲出，只不過太忙了，所以目前什么都沒有說，兩人也還算是相安無事。所以蘇瀟若一直都有意避開，就怕一不小心莫問就會說出些什么事情來。到時候見了面只怕會更加尷尬了。

不想與不夜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在他們眼中，她還是歌若，就算輪回轉世，早就沒了前世的記憶，她始終還是歌若，所以無論自己說什么都沒有用，她就是喜歡莫問的，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133出發

如果莫問真的是因為喜歡歌若而娶蘇瀟若的，那也只是更加堅定了她要“離婚”的念頭。自己又不是誰的影子，也是誰的代替品，他這么做也太不把她蘇瀟若當回事了。莫問若是真的想與歌若在一起的話，那她也只能說一句對不起，這與她沒有任何關系而已。

既然已經是兩世了，自己沒有義務幫已經死去的歌若做些什么。更何況如果歌若對莫問的喜歡足夠強烈的話，那按理來說自己也應該對莫問有些不同的感覺吧？可是什么都沒有，這么看來歌若也并沒有要她繼承上一世的愛情的樣子。那為什么這些人反而這么執著呢？

“算了，不提了。你們什么時候會打上仙界去？”將那個話題及時打住，蘇瀟若抬頭看著天空，蔚藍蔚藍的，風平浪靜，根本沒有任何將要發生戰事的跡象。仙界其實并非在天上，都是清寒山之類的地方，但是小時候聽過所有的神話故事都告訴她，仙族的人都是從天上往下看著蕓蕓眾生，所以自己也下意識的往天上看去，好像這樣就能看到了仙界一般。

“應該也就在這幾日了。黑界已經解除的消息不久之后就會傳開，若是讓仙界知道，那魔軍就失了先機，到時候在想打出去必定不會那么容易?！辈灰挂部聪蛱炜?，雖然那裏還是什么也沒有。不過蘇瀟若倒是能看出他的表情之中，似乎是有些期待，這點倒是能理解的，魔界沈靜了千年之久，終于可以打上仙界了，忠心耿耿的不夜當然會很期待。

這樣的表情在每一個忙碌的魔兵臉上都能夠看到。這讓蘇瀟若也開始有些期待，打上仙界神界之后究竟會發生什么呢？究竟魔族能不能贏？最后自己又會是什么樣子。

不過蘇瀟若腦子裏卻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黑界的出現表面上看起來是為了阻止魔族再打出去，可是另一方面不是也讓其他幾族也不能打進來，那時候的魔族應該成為了眾矢之的了吧，重創之后的魔界不論是仙族神族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吧？其實從某種意義上，黑界也算是保護了魔族這么些年。不過歌若當初，應該不是這么考慮的吧？

蘇瀟若也發覺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大概是當初不愿為黑界的事情負責，所以才會本能的想出一些借口為自己開脫，所以只不過是自己想多了而已，不代表歌若也這么想。

平靜了那么久。此時蘇瀟若能隱隱感覺到那股山雨欲來之氣，身在軍營之中，幾乎每個士兵的眼裏都有要大展拳腳的期待。只是她來自現代。雖然也有戰爭，但都和自己這樣的小老百姓沒多大的關系，所以她很難體會魔軍如今的感情，只當魔軍是本性好戰而已。

“那么第一個要打的是哪裏？”這些原本也與她沒有關系，只是提到仙界。她還是有些掛念的人的。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魔軍第一個目標應該就是那裏，“清寒山？”

“這屬下可就不知了。如今屬下的職責是教導殿下法術?！辈灰剐χf道，并不直接回答蘇瀟若的問題。

其實這事情也不難猜，之前青蓉曾經說過清寒是仙界之首，剛才不夜也說過不能讓仙族搶了先機。所以魔軍的第一戰必定是要先發制人的，如果只是攻打別的小地方，反倒沒這個效果了。雖然不夜不愿明說。蘇瀟若心裏倒是十分清楚的。

別人蘇瀟若可以不管，但是青蓉他們怎么辦？魔軍有多少蘇瀟若雖然沒有一個一個數過，但也明白莫問這次是真的打算孤註一擲了。而且這裏還只有魔軍，妖界那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呢，如果真的打起來。清寒山毫無防備，可能真的就被莫問一舉拿下了。

如果真的這樣自己還要坐視不理嗎？蘇瀟若開始有些為難了。當初她就已經告訴過莫問，如果魔族真的要打上仙界去，那她肯定會去通知仙界的三人。那時的她認為自己跟魔界根本沒多大的關系，所以孰勝孰負都無所謂，可是現在畢竟還是想出了一段時日，如果自己真的在這個時候告訴青蓉三人，那無疑是將魔軍的事情告訴了整個仙界，蘇瀟若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出賣魔族的意思。

莫問是孤註一擲，如果因為她而功虧一簣，她不可能還像當初那樣無所謂的。如今的莫問，雖然蘇瀟若不想面對，但總還是覺得他有些……可憐。若是讓莫問知道蘇瀟若如今對她有那么點同情的意思，一定會覺得她莫名其妙，其實蘇瀟若也覺得莫名其妙，但所有人都只知道當初歌若的決絕和紫慕的傷心，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在意過那時的莫問有什么樣的感覺，如今如果自己將魔軍的事情告訴了仙族，那與當初歌若做的其實并沒有什么不同，說不定還更加嚴重。

所以不夜說完之后，蘇瀟若也沈默了下來。沒想到有一日居然會為了莫問而覺得為難，可是又不能眼睜睜看著青蓉他們在清寒山等死。這么看來唯一的辦法就只有一個了：“我想見見莫問?！?

***

蘇瀟若相信連自己相見莫問這件事也早就被他猜到了，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巧他今夜就有空。

晚上被領到莫問的帳中，蘇瀟若雖然還有那么點不爽自己的想法又被對方猜中了，但是既然莫問知道自己會來應該也已經猜到她的來意了。走進帳中，一個人都沒有。聽守衛說莫問與眾將士出去巡視，過會兒就回來。所以要她暫且在營帳裏等等。

說起來自己還從未進過莫問的營帳，這幾日莫問因為軍務繁忙，處理完軍務就直接在這裏睡下了，蘇曉茹則住在旁邊的小帳篷裏，在外人眼中倒也沒覺得奇怪。所以這是蘇瀟若第一次走進莫問的“房間”。

營帳裏面倒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擺設，只有一個桌椅，椅后是個很大的屏風，將內室隔開了，裏面也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衣架。極為簡單的陳設，回想起紫歆的排場，莫問這樣還真的一點都不像個魔王。

蘇瀟若這人是可以坐著，就絕對不愿站著的。雖然這裏似乎也可以躺著，但要她在莫問的營帳裏睡覺，那是需要一定勇氣的。特別是在知道莫問早就喜歡上了自己的上一世，蘇瀟若可沒打算把這一世也賠進去。所以只能坐到主位上。反正主人也沒回來，自己坐坐應該也沒問題。

正考慮著要怎樣把自己的要求告訴莫問，帳簾就被掀開了。接著就見莫問于身后一大幫子將士走了進來。

蘇瀟若一楞，原本以為莫問既然要她在這裏等著，自然會第一人進來，結果身后還跟了那么多的人。所以一時間只是呆呆的看著他們，卻未曾註意到自己此刻的位置。

眾人進來見蘇瀟若坐在主位上，也有些驚訝，只不過他們在莫問身邊早就被訓練的處變不驚，若是這么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起來，還怎么可能上戰場殺敵？所以眾人也沒說話，神色恢覆如常。

蘇瀟若這才想起自己坐了不該坐的地方，連忙退到一邊，莫問自然不會在意，只是隨手揮了揮：“你們先照本王安排的去做。有事再來稟報。”

那些人點頭稱是，有序的退了出去。

營帳裏瞬間安靜下來，蘇瀟若卻只是越來越覺得尷尬，這還是那件事之后兩人的第一次獨處。只不過今日是自己有求于人，就算是覺得尷尬也不能逃。所以避開莫問的目光說道：“我有事找你，剛才你不在，所以……”指了指主位。

其實蘇瀟若跟在這些人身邊，的確沒有什么身份高低的感覺，畢竟除了紫歆一口一個小門小戶之外，別人都對自己還算不錯。特別是莫問，身為魔王，卻也沒有高不可攀，畢竟當初的自己還是與莫問相處過一段日子的，雖然換了身份，但也沒有因此覺得距離就被拉遠了。所以那些禮節也一直被自己忽略掉了。

“無妨，”莫問并不在意，“不夜說你有事找我？其實真的有事你大可以直接過來，不必他人通傳的。”

后面的話被蘇瀟若自動過濾了，這個時候她有點害怕莫問那些曖昧的話，因為總會覺得這些話其實是說給歌若聽的，不接受吧，自己又不是歌若，憑什么替她拒絕？可接受吧？不是又有點自作多情了么？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無視掉。

“你打算什么時候攻打仙界？”既然不能給莫問說廢話的機會，她當然要開門見山了。而且這件事越早說完自己就可以越快離開，免得被這裏的氣氛給憋死。

“要不了幾日就出發。”莫問眉毛微挑，似乎是在詢問蘇瀟若從來不關心軍情，怎么今日會突然關心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