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莫問的用意(14)

能把責任推到莫問的身上，這不是小人所為么？

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的。即墨那高潔的模樣在她心中已經徹底印上了騙子這兩個字。如果莫問還欣賞這樣的人，那她也對不介意多潑潑冷水。

“知己知彼罷了。瀟若，其實千年之前你們亦曾相識。他原也是心高氣傲，這么做不過是不希望兩軍開戰而已。千年之前，他曾救過你。所以如非必要，他也未必想傷害你。”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蘇瀟若感覺到莫問的目光閃了閃，好象還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被他瞞了下來。

145五界大戰

不過說什么不傷害她么？蘇瀟若才不會相信，即墨能夠這么做，那就是壓根兒沒給她留下一點活路的。如果不是當初蘇瀟若誤打誤撞打開了納魂盒，那她現在哪有機會站在這裏？早就被拉去給黑界陪葬了。

這樣都算是不愿傷害的話，那即墨真的想要傷害一個人的時候，豈非是要把那人碎尸萬段，挫骨揚灰了？這人不是悲天憫人么？原來這就算是他所謂的慈悲？

蘇瀟若的心裏非常不認同莫問所說的，更加不能認同即墨的做法，他不希望兩軍開戰？所以就能理所應當的犧牲她么？那人看起來也確實心懷慈悲，不過只是看起來而已，如果這就是所謂的為了黎民蒼生犧牲她一個也值得的話，那她只能說，這樣的慈悲，她一個大俗人的確是無法理解的。她還沒有那種舍身為蒼生的覺悟，所以即墨這個仇人她是認定了。

不過這也是蘇瀟若第一次聽莫問主動提起以前的事情，以前都是蘇瀟若問，而他不答的，沒料到這人今日居然變得如此主動了，也就不打斷他的話，點頭示意他往下說。雖然一開始蘇瀟若也告訴了自己不能太好奇，以免又問出什么麻煩的事情來，但試問誰對自己的前世不會有些好奇，更何況還是歌若如此“不平凡”的一生，跌宕起伏的故事，誰都喜歡聽。

“你打算告訴她？”就在莫問打算繼續開口的時候，有人走了進來，一身紫衣更襯出少年的貴不可言。因為如今兩軍對戰，蘇瀟若早就已經習慣了身邊的人都是一身戰甲，就連莫問也不例外，還有誰敢例外呢。所以如今眼前突然出現個長衣翩翩的人，難免會特別註意一些。這么說來。攻打清寒山的那日，少年也是這身穿著，好像根本無心對敵，只是來參觀的一樣，從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出任何戰爭的痕跡。

與此刻一身戎裝的莫問相比，他反而比較適合這書房。清冷公子倒也風度翩翩。

不過歌默這樣一個冷淡的人，估計很難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放在心上吧？蘇瀟若倒是很好奇這個人若是緊張起來會有什么表現。不過現在最好奇的還是這個人究竟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偏偏在關鍵時刻打斷了莫問的話。

“那事自然由你來說才最恰當。”莫問倒是不緊不慢，依舊是那個慢悠悠的性子。

“你就為這個找我來？”少年輕哼一聲，顯然認為莫問因為某些小事找他實在是太大材小用。不能體現他妖族皇子的重要性了，不過見了莫問肯定的笑容，少年也只是嘆道。“也罷，你既然認為是該告訴她的時候了，說出來也無妨。反正她遲早也會知道的。”

看著兩人說著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接著又像是達成了共識，蘇瀟若雖然聽不懂。倒是無所謂，誰說都一樣，只要告訴她就行了，既然歌默已經答應說了，她也不催促，耐心地等著。免得歌默也學到了莫問吊胃口的把戲，見她越是著急就越是不說。

不過這種惡趣味，估計也只有莫問才有。而蘇瀟若也不過是防范于未然而已。

接著莫問就一個人走了出去。只是在臨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蘇瀟若一眼，意味不明，似乎是不大放心的樣子。只是那裏面的意思蘇瀟若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就已經關上門了。

蘇瀟若忽然有些明白歌默要說的是什么了。大概是一些有關妖界的事情，否則莫問也用不著這個時候出門。只是看起來他應該是知道的。如今這么做，大概不是因為不方便，但其中的原因，大概也只有她聽過了是什么事之后才能知道了。

蘇瀟若看著關上的門，想不明白莫問的意思，只能轉過頭去看歌默，歌默自然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接著就將當年五界大戰，魔界之所以戰敗的原因毫用平淡的語氣說了出來。

一千年前，妖王并不是蘇瀟若和歌默如今的父王歌辛，而是他們的叔叔歌宇。當時妖界也算是五界之中比較強大的一族，而且在當初與神界并無任何仇怨，反而偶爾也會有來往。

所以當初眾人都不知道為什么歌宇會突然答應魔王一起打上神界。

其實在當初誰也都不知道魔王為什么會突然向神族宣戰，這原本已經讓眾人驚訝了，而歌宇的加入就更加讓人弄不明白了，好像突然之間神王就突然得罪了兩族之王，所以他們才結成同盟，一起打了上去。

魔界雖然也強大，但與神族為敵這一場仗絕對不會輕松，所以要尋一個幫手也是必然，只是不知道魔王是怎樣說服歌宇的。不過這點蘇瀟若倒是不難理解，一界之主當然不如神界之主的權力來得大，所以歌宇有這個野心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面對權利的誘惑，也鮮少有人能夠抵擋吧。就算是一界之王，指不定也想試試當上五界之王的感覺。

當時有了妖族的加入，妖魔大軍一路上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可以說是難逢對手，那時候的仙族和神族幾乎已經快要潰不成軍了，眼看著馬上就可以闖入神界了，可就在繼續前進的時候，大軍的面前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子，那人自然就是即墨了。

當時歌宇與魔王都是久經沙場，而且又俱是一界之主，誰又會把一個看起來連劍都拿不穩的白衣男子放在眼中？但偏偏就是這個男子，居然帶著神族軍隊阻擋了妖魔大軍的路。

沒有人知道即墨從何而來，好像天地之間突然就多了一個計謀過人、用兵如神的神將一般。偏偏這個人又是常懷著一顆悲憫的心，從不妄開殺戮，凡是被俘虜的妖兵魔兵雖然不會放他們離開，但也全都予以善待，有時無可避免的交戰，也只是盡力將兩軍損傷都降到最低。

所以在神仙兩界他一直備受眾人的愛戴。幾乎是到了僅次于神王的存在的地步，甚至當初還有傳言，他就是下一任的神王。當初歌宇曾經懷疑過，雖然每一次出面的都是即墨，但他懷疑一直在背后出謀劃策的其實是神王。只是這些事都無從查證。更何況不論是誰，他們的目的也不會改變。

當時歌若和歌默也曾帶著一支妖軍，幫著他們的叔王一起打上神界去。誰知有一次曾經遇到仙族的圍攻，歌默得以逃脫，歌若卻被捉走。十日之后，又突然回來了，說是即墨放了她，而且當初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莫不想殺了她或是用她要挾歌宇退兵的。但每一次即墨都幫了她，甚至在某個仙族要殺了她為師父報仇的時候，將她放了回來。

接著這件事傳到眾人耳中，就連妖族也頗為佩服他的氣度了。所以有了他的加入，神族也是軍心大振，所以原本兵敗如山倒的神界倒也支撐了一段時日。

只不過即墨也總是顧及多多，似乎始終不希望兩軍傷亡太重。而兵力懸殊也太大，又或者即墨始終不如他們久經沙場，調兵遣將上還是有些不如，到底還是沒能阻止他們打上神界。

當日魔王和歌宇親自帶兵闖進了神殿之內，神殿裏連看守的士兵都不剩幾個，這么看起來妖魔大軍幾乎是勝利在望了，可是幾十人闖進去，最終卻只有他們兩人走出神界。

那時歌默歌若與莫問都焦急地趕到大殿之外，眼見他們終于出來了，戰甲上卻滿是鮮血，而身后一個魔兵妖兵都不剩了。眾人自然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可是無論眾人如何相問，兩人都對大殿內發生的事情閉口不談，而且打從出門開始都是臉色沈重，似乎發生了非常嚴重的事情。莫問歌默馬上上前去扶住各族的王，這才發現魔王居然受了很重的傷。

到現在歌默也很后悔當初沒能快些打到神殿，這樣就能跟進大殿裏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一無所知。神界裏究竟發生了什么，除了兩王誰都不知道，就這么成了一個謎。

歌默回憶著說到，當時他們匆匆趕到神殿外，正想往裏走，就看到歌宇和老魔王先后從裏面走了出來，雖是并肩而出，但他卻註意到歌宇的臉色十分不好，每每看向魔王的時候，就像是見到自己的仇人一般，接著就冷聲下令妖族全部撤回妖界去，妖魔結盟就此作罷。

而魔王已經身受重傷，出來的時候面色當然也不好，只是更多的卻是蒼白。但是聽到妖族撤兵的時候卻一句阻止的話都沒有說。只是面如死灰，仿佛剛剛經受了一個很大的打擊一般，就連妖族退兵對他而言也沒有任何感覺了。最后也吩咐道：“撤兵。”

五界大戰就以這樣奇怪的方式結束了，誰都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讓這兩界之主放棄已經到手的神界而退回各自的地方去了。這也同樣是千年來眾人一直無從得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