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么？”

“說什么都好，只要說話就好了。”即墨連忙說道，此刻他的語氣已經不再像當初那個小孩了。

蘇瀟若看向即墨，問道：“即墨，你是不是已經記起什么了？”

即墨搖了搖頭：“小若，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夠回到原來的樣子。”

蘇瀟若聽后覺得有些好笑，如果是原來的樣子，兩人可是仇人，只怕即墨更加不愿意吧，不過其實她也挺不習慣這個樣子的，既然即墨遲早要回神界，那在這之前友好相處也不算什么，可是，她心裏總是有個坎兒過不去。

“好，我可以答應，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聽了蘇瀟若肯定的話，即墨忽然就笑了起來，依然是那種傾倒眾生的純凈笑容。

蘇瀟若一怔，好吧，現在可不是犯花癡的時候，只是很嚴肅的說道：“你記住，那一晚的事情要當做沒有發生過，而且，以后再也不能發生同樣的事！”

“小若的臉為什么這么紅？”

這么黑，他是怎么看清楚的？不過即墨這么一說，蘇瀟若能感覺到自己臉就像是有火燒一般，更加紅了。可是即墨的語氣，總覺得有些奇怪，如果這在以前，蘇瀟若肯定以為他真的是單純的好奇，可是他剛才的話中分明帶著一點笑意。

瞬間，蘇瀟若有種被即墨調侃的感覺，立馬否認：“誰，誰臉紅了！總之記住我的話，如果你敢再做，那就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從此就當不認識。”

“好！那我先回房了。”這一次即墨倒是一點都不粘人，倒是很懂得見好就收。

過了很久，蘇瀟若都一個人看著門口，那裏空蕩蕩的早就已經沒有人了，她能很肯定即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孩了，否則也不可能發生那一晚的事情。不對，怎么又想到那一晚了？搖搖頭，自己真的是太不對勁兒了，立馬上前打算關門，手卻停在門柄上沒有動。

“你在哪兒看戲看了多久了？”其實打從第一次見到小耀，蘇瀟若就知道他的神力不弱，所以他如果真的想要躲在旁邊看戲，她也的確很難發現，可是就這么大刺刺的坐在對面的屋頂上，分明就是故意給她看的。可是她居然到了這一刻才註意到，過真的處處反常啊。

234覆雜的關系

小耀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嘴裏涎了一根野草，看起來帶著一點痞氣，真的很難想象這么一個少年居然會是高高在上的神族。不過看久了，蘇瀟若倒覺得小耀和即墨的容貌居然會有一點相似，特別是一雙眼睛，都跟會說話似的。

“算了，反正我也有話要問你，”見小耀不說話，蘇瀟若也不打算繼續讓他看笑話，“進屋。”

轉身進屋點了燈，屋子瞬間變得明亮，小耀也雖然找了一個椅子坐下，完全沒把自己當成外人，接著把野草拿到手上把玩。

“你究竟教了即墨什么？”蘇瀟若語氣略帶責備，因為心裏已經很肯定，如果沒有人教，即墨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晚的事情的。

“那你得先告訴我，那晚究竟發生了什么？”小耀自然不會做虧本買賣，何況他這幾日已經用盡各種辦法試圖從蘇瀟若的口中打探那夜究竟發生了什么，奈何蘇瀟若的口風太緊，只要來個一問三不答，他也沒有辦法。

“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總之你記住，以后不要再說些有的沒的，請回！”很顯然，單純如即墨，怎么可能會突然做出那一晚的事情，所以蘇瀟若幾乎可以肯定，那件事是小耀教的。始作俑者，蘇瀟若也不會對他客氣，于是板著臉走到門邊下了逐客令。

“小若姐何必生氣嘛，”小耀見蘇瀟若是真的生氣了，也收起了玩性，“其實是即墨問我，為什么你有事總是跟我商量卻不理他。”

見蘇瀟若沒有什么特別的表現，小耀只得繼續說道：“所以他問我究竟怎樣才能讓你相信他，所以我就說表現的要像一個成熟男子咯，只要小若姐你認為他已經成熟了。自然會什么事情都跟他商量了。”小耀說這句話的時候故作老成，好像他已然是個成熟男子一樣，不過一個少年故作老成，大抵都是這么沒有說服力的。

“所以我就教了他一些成熟男子應該做的事情，比如親……”

“好了，你不用再說了！”后面的話蘇瀟若已經能夠猜到，果然小耀才是始作俑者，而即墨不過是因為太單純，相信了他的話才會做出那晚的事情。這讓蘇瀟若有些冒火，于是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做出請的姿勢，這貨要是再不走，她很難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情。

“聽我說完。小若姐，你知道當初在煉妖山的湖中，即墨為什么堅持跟著你嗎？他不是自己不敢回去，而是怕你會遇到危險，那日無意識地用出神力。也是因為太過關心你，還有……”

“小耀，你究竟想說些什么？”蘇瀟若沒有想到即墨居然連在煉妖山的事情也告訴小耀了，看來對他已經十分信任。蘇瀟若因為身份的關系，對小耀并不能完全信任，在她看來。最多也就是她有求于人而已。

可是就算即墨說了，小耀也完全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都告訴她，可是他都說出來了。如果不是在幫即墨說話的話，那就一定是有別的目的。而這個目的，也正是蘇瀟若一直都想要回避的問題。

“即墨做了這么多，他或許不明白原因，但你肯定知道吧？”小耀突然站了起來。走到蘇瀟若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蘇瀟若被看得毛骨悚然。這時候的小耀不是一個貪玩的少年，他的目光是成年人才會有的銳利，這樣的目光，讓蘇瀟若忽然想起歌默，她那個冷漠的弟弟也是個少年，可行事作風，處事能力絕對不是個普通少年。

她怎么就忘了歌默都一千多歲了呢？這個小耀雖然看起來年紀小，但指不定就大蘇瀟若好幾百年好幾千年呢。所以小耀絕對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么簡單。

“他不過是因為我救過他，所以對我有些依賴而已，等即墨想起所有的事，自然不會這樣了。”蘇瀟若撇過頭去，總覺得小耀在審問她，而她又不得不回答一樣。其實蘇瀟若也覺得奇怪，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解釋，這是他們兩人的事情，跟小耀沒有任何關系，可偏偏她就是老實回答了。

“依賴？小若姐應該知道妖、神之間有些事情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我不希望小若姐和即墨會因此受到傷害。即墨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不一樣，所以所有事情最好在沒發生之前就讓它不要發生。”說這話的時候，小耀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顯然他是在警告蘇瀟若。接著就自己走了出去。

蘇瀟若轉身看到桌上已經碎成幾段的雜草，其實有的事情她很明白，只是從來沒有去正視過，或者說她刻意將一些事情扭曲了，如今小耀是在提醒她，該下決心的時候絕對不能猶豫。

蘇瀟若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按理來說說清楚自然是最好的辦法，可是即墨其實并不明白自己的想法，她這一說，反而點醒了他，會不會弄巧成拙呢？想了許久都沒有一個好辦法，蘇瀟若只能梳洗之后就睡下了。

夜很靜，只能聽見蟲鳴蛙聲。只聽“吱呀”一聲，似乎是木門被推開的聲音。

蘇瀟若在這個時候居然也莫名其妙地醒了過來，感覺門被慢慢推開了，而且有一個人在靠近。而這個時候，蘇瀟若也站起身來走到門邊，不知道來人是誰，只是她的心砰砰直跳，總覺得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將會發生。

來人走到蘇瀟若的面前，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站在黑暗之中，似乎是看著彼此，可是黑暗之中又分明什么都不可能看到。接著，月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兩人的側臉都被月光照亮了。

是即墨。蘇瀟若心裏一驚，卻又覺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可是她此刻只是想逃，哪知道雙腳就像被釘住了一般，根本就動不了。

而此刻，即墨輕輕地喊道：“小若。”

蘇瀟若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卻依舊不能活動自如，接著即墨的雙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正想張嘴，對方卻已經將嘴唇壓了下來。

即墨的唇軟軟的，就這么壓下來，又瞬間離開了，如蜻蜓點水一般，甚至在他靠近的時候還帶著一點清新的味道。可是此刻蘇瀟若的腦子已經炸開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上一陣火辣辣的痛，而即墨的臉上已經出現了五條手指印。

再明白了究竟發生了什么，蘇瀟若立刻往門口沖去，卻在門口不小心絆到了門檻，就這么摔了下去。

蘇瀟若猛地坐起身，看到周圍的環境這才發現原來剛才的事情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居然會又一次夢到那夜的事情，蘇瀟若到現在都還能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灼熱和怦怦的心跳。那一夜，即墨吻了她，雖然只是短暫的一吻，轉瞬即逝，可是蘇瀟若卻給了他一巴掌。

那一刻，其實蘇瀟若是真的慌了，她不知道該怎么辦，而身體已經先于她的腦子做出了反應。也正是從那一吻開始，他們之間原本單純的依賴關系開始變得覆雜起來。

這也是蘇瀟若逃避的開始。可是那之后，她自己已經給出了許多種解釋，而最好的解釋就是，即墨完全只是因為被忽略了而想要引人註意罷了，可是小耀今日的一席話卻徹底打消了蘇瀟若的念頭。

蘇瀟若一直都當即墨是個孩子，照顧一個孩子也是理所應當的，可是如今她已經不能再把他當孩子了，而蘇瀟若努力想要讓兩人的關系恢覆到之前，卻不料當晚又做了這樣的夢，接下來的晚上，蘇瀟若都是睜著眼睛度過的。

不過睜著眼睛的原因不僅僅是即墨，還有一個，蘇瀟若看著自己的裏衣，上面有一點血跡。之前被六尾的冰箭所傷，傷口本來已經開始覆原了，可那日為了救人王和軒轅宇不小心占到了水，傷口又變得嚴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