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心思細(xì)膩

按照顏月的安排，沐陽城內(nèi)瘟疫的治療在一天之內(nèi)走上了正軌。那些病重患者陸陸續(xù)續(xù)地被集中到了一起。那醫(yī)療場地還讓顏月特別得滿意，沒想到這么短的時間那完顏蕭會找到一個如此好的地方，經(jīng)完顏蕭解釋才知是沐陽城內(nèi)最大的商戶自愿把自家的一處外宅貢獻(xiàn)出來，而那位商戶家的老太太正是瘟疫重癥患者之一。

所以顏月的第一個患者便是那商戶人家的老太太，自一進(jìn)門開始，顏月便開始了診脈、配藥、註射、輸液……其中註射器和那輸液工具都是顏月依據(jù)二十一世紀(jì)的器械樣子找人制作出來，這也是顏月不讓其它醫(yī)者配合的原因，他們在這裏會把註意力更多地分散到顏月使用的醫(yī)療器械上，分散到顏月配制藥的成份上。若是平時慢慢講解給他們聽也無妨，而在這瘟疫治療的關(guān)鍵時期，顏月實在不想浪費治療一丁點的治療時間。

這位老太太才結(jié)束治療，沐陽城內(nèi)的其它重癥患者也被一一給送了過來，顏月幾乎忙得腳不著地，不過顏月倒是非常慶幸此行選了雷振天和雷振雨一起陪同。這半年以年，雷振天雷振雨一直跟著顏月學(xué)醫(yī)，幫忙照顧病患，因此這兩人在這次救治瘟疫中，一個能頂平時五個護(hù)士用。顏月這一忙沒顧得上吃飯，那兩個大男人即使是累得肚子咕咕叫也沒有說上一聲。

一切基本搞定已近深夜，顏月這才回到那臨時的住所。完顏蕭倒是十分得細(xì)心，還特意囑咐商戶給顏月留了兩個服侍的丫頭并準(zhǔn)備了夜宵。可盯著那花樣頗多的菜式和點心，顏月連一點胃口都沒有，只洗了個澡便倒頭大睡。

侍候的丫頭也不盡心，想著這個服侍的女子只是個大夫，而且是和那些得了過人病打交道的人，巴不得離顏月遠(yuǎn)遠(yuǎn)的。因此顏月不想吃，那兩人便立刻把膳食撤走。顏月洗澡，她們也只是把熱水倒好當(dāng)即躲在一邊。而晚上顏月就慘了，來的時候太過匆忙，忘了帶驅(qū)蚊的藥，屋子熱且不說，蚊子更是驅(qū)之不盡。想在那奇異城時，每天有丁香調(diào)理膳食，有莊嬤嬤和那四個丫頭侍候，顏月每天即便是再累也吃得香睡得香。而今天顏月累極了，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就是連那可怕的蚊子在臉上飛來飛去也不知道，可憐的顏月這一晚成了那些蚊子們豐盛的晚餐。

第二天一早顏月是在哭聲中醒來，顏月幾乎是嘰裏咕嚕地爬起來，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那兩個丫頭端來了熱水，顏月簡單地擦了一把臉就奔了出去。屋外站立的完顏蕭等隊人等，連那雷振天雷振雨也在其中。顏月的註意力不在完顏蕭以及其他人身上，而是放在了那不停哭個不停婦人身上。

還沒等顏月說話，那婦人便抱著孩子跪了下來哭道：“請神醫(yī)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我的孩子吧，嗚嗚嗚……”這個婦人哭個不停，完顏蕭只能跟著解釋道：“這個孩子是從其它醫(yī)者那邊送過來，原來這孩子病情并不重。只是嘔吐伴隨著拉肚子，但昨晚起這孩子起了高燒，所以那些醫(yī)生不敢耽擱，便送到了這裏。”

顏月已很快地從婦人懷裏接過了孩子，那孩子大約有三歲左右，生得眉清目秀，因為發(fā)燒小臉燒得通紅。顏月用自己的額頭貼著他的額頭，正如完顏蕭所說這孩子果然燒的厲害。顏月不禁心急，這拉肚子倒不急，可這高燒必須很快控制下來，否則一直高熱即使是這小孩子的性命沒有危險，也可能會燒壞了大腦。

“快，快把這孩子抱到病房去，天，雨，你們兩個也快把我的醫(yī)藥箱拿來。”顏月著急地命道，腳步匆匆地向著病房走去。顏月心急卻又不敢表現(xiàn)，退燒有兩種方法，一種是物理降溫，一種是藥物降溫度。物理降溫可用溫水不停地擦試腋下大腿根等處，而藥物降溫可采用中藥小柴胡沖劑或西藥布洛芬口服液等。只是中藥降溫太慢，而此時又沒有西藥。

顏月邊走邊思考著，沒有註意到一道目光一直打量在顏月身上。打量著顏月那一夜之間突然臉上突然增加的紅疙瘩，打量著那美麗眼眸下的黑眼圈，打量著那有些發(fā)干的唇。顏月則顧不了這些，很快地將那孩子與婦人安置下來，讓人取來了一盆溫水，然后教那婦人如何先給孩子降溫。

接著顏月一邊診脈，一邊命雷振天抓緊時間安排人煎制中藥，再配以顏月特制的霍亂藥給孩子服下。可中藥劑的藥效太慢，顏月著急地看著那婦人擰著毛巾，聽著那水聲嘩嘩顏月越想越煩。突然間，顏月只覺靈機(jī)一動，當(dāng)即問道：“王爺，你這裏有硝石嗎？”看到那完顏蕭肯定地點頭，顏月當(dāng)即喜顏于色地道：“請你再給我準(zhǔn)備一缸水和一個盆。”

完顏蕭當(dāng)即命人準(zhǔn)備這些東西，顏月只知道硝石可以制冰，可具體的比例卻不知道。此時情況緊急，顏月把那盆裏倒了半盒水，再把那盆放在那一缸水中，接著用勺子舀了一大半硝石倒進(jìn)水裏。現(xiàn)在剩下的事情便是等待，顏月死死地盯著那白色的粉末在水中慢慢的散開，慢慢的沈淀，水變得越來越渾。然后竟然冒出氣泡。接著半分鐘后，水面開始結(jié)冰，慢慢的變成了一盆冰。

完顏蕭一直在一邊看著，眼見著那一盆水竟然變成了一盆冰，心中詫異無以倫比。顏月可沒有時間給他解釋那么多，直接找來一塊石頭把那冰砸碎，然后用布包好，讓那女人把這它放在孩子的頭上，顏月這才放了心。

“華神醫(yī)，這冰是怎么回事？”完顏蕭這次真沒忍住，心中好奇壓倒了一切。

“很簡單，你也可以試試。對，你也可以把這種方法教給那些醫(yī)者，可以幫助發(fā)熱者降低體溫。”顏月笑著道。感覺中這個完顏蕭屬于成熟穩(wěn)重型的男人，喜怒不顏于色，像這種制冰的事可能不會真得學(xué)來做。可沒想到那完顏蕭還真得命人再取一盆水來，學(xué)著顏月的樣子把硝石投入水中，很快地又制出一盆冰來。做完后還一臉的得意，一臉的神采，那情形不禁讓顏月不禁想起高中時代的那些男生，那種純粹的高興與神采似乎使他的年齡都變得小了很多。

制冰只是早晨的一個小插曲，完顏蕭很快地離開，顏月也很快地投入到新的一天的忙碌之中。等到顏月再度抬頭已是正午時分。一個高大的侍衛(wèi)來到顏月的身邊高聲地稟告道：“王爺請華神醫(yī)前去用餐。”顏月這才覺得腹中饑餓，似乎從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顏月基本沒進(jìn)什么飲食。所謂人是鐵飯是鋼，顏月處理完手頭的病患，然后當(dāng)即站了起來，并招呼了雷振天與雷振雨同往。

午餐準(zhǔn)備得十分豐盛，連那果品也特別合顏月的胃口，有冰鎮(zhèn)西瓜，有甜瓜果藕、有杏仁豆腐等等，個個清涼爽口，吃得舒服至極。完顏蕭吃得優(yōu)雅，顏月則是狼吞虎咽。顏月吃食時一向不講究，一忙起來吃起來就沒個形象，今天一則餓了，一則飯食樣樣皆好，所以除了開吃前對完顏蕭說了聲“謝謝”，開吃中除了對雷振天雷振雨招呼了一下，其它時間全部用在了吃上。

這一頓飯中，完顏蕭的眼神不時地從顏月的身上到雷振天雷振雨的身上。這個女人雖然吃得狼吞虎咽，可并不讓人覺得粗鄙，反倒讓人覺得可愛。尤其是她在吃西瓜時用手直接拿著，一塊一塊送到嘴裏，那種感覺讓人覺得所知的東西一定味道好極了。而每每看到那精致小臉上被蚊子盯咬的紅疙瘩時，完顏蕭總是情不自禁地想笑。

而那雷振天雷振雨兩人，完顏蕭一眼便可瞧出這兩人武功高強(qiáng)，比起自己身邊武功最高的侍衛(wèi)相差無幾。只是這兩人與這小女子之間不像主仆，也不像兄妹，他們的關(guān)系實在讓完顏蕭琢磨不透。但完顏蕭絕對相信這兩人對眼前這個小女人的忠誠，因為當(dāng)完顏蕭的目光過多地停留在顏月身上的時候，就能感受到那兩個人身上散發(fā)的寒意。完顏蕭完全相信，若是自己對這位小女人有非分之想的話，這兩人一定會把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顏月可不管那完顏蕭心裏琢磨什么，此時救治瘟疫才是顏月心目中的最重之事，所以顏月匆匆忙忙吃完，再匆匆擦擦嘴，直接邁腿離開。雷振天和雷振雨也隨著離開。若是平時有人在完顏蕭面前如此，典型的屬于大不敬，可這三人個個走得自然，仿佛多說一句都累得慌似的，連完顏蕭想想都覺得好笑。

等顏月晚上回到住所之后，顏月覺得住所有什么變了，略略想想了一下才知是什么變了，似乎昨天熱氣滔滔的屋子突然涼爽了許多。顏月四下環(huán)顧，這才發(fā)現(xiàn)了屋子裏多了很多大大的瓷器，那涼氣正是從那瓷器裏散發(fā)出來，原來那瓷器裏面都盛放了滿滿的冰塊。

而接著顏月發(fā)現(xiàn)服侍的兩個小丫頭也換了，昨日的兩個小丫頭對顏月唯恐避之不及，而今天的兩小丫頭熱情得過度。不僅侍候著洗澡，還知道為顏月砸砸累了一天酸痛的肩和背，讓顏月累了一天的疲憊在泡澡之后減輕了幾分。顏月好奇這昨天和今晚服侍之人為何如此不同，追問之下才得知今天上午那完顏蕭王爺撤換了昨日的兩個小丫頭，還命人重打了她們一頓，說她們服侍神醫(yī)不夠盡心，如果神醫(yī)病倒了，這沐陽城內(nèi)的那么多人就會丟了性命。

顏月好笑的同時也不禁感嘆這個完顏蕭心思細(xì)膩，當(dāng)躺在床上之后顏月還發(fā)現(xiàn)今天這屋裏少裏一樣?xùn)|西---蚊子，原來屋裏不知何時點起了驅(qū)蚊香，顏月再次感嘆了一句“舒服呀”便沈沈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