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四殿下，不知殿下找臣有何事？”
短暫的失神后，談世子收斂了情緒恭敬地行禮。
可誰知對面那位只是不疾不徐地飲著茶，既沒有開口也沒有看他，仿佛故意晾著他。
即便臉上依舊維持著謙卑的神情，可談世子心底不禁也泛起了幾分嘀咕。
時間越來越長，就連他都覺得手酸，有點撐不住的時候，耳邊終于響起一道低醇冷冽的男聲：
“聽說近幾日，崇國公在朝中行事頗為不順。”
談世子一驚，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一雙陰郁漠然的眼。
虞幼寧帶著小翠下了馬車，熱鬧繁華的街道是她很少有機會看到的。
光是站在街邊，感受著人間煙火塵世喧囂，都讓她有種恍若夢中的感覺。
前面有小販扛著冰糖葫蘆沿街叫賣，那紅得發亮，圓的得喜的零嘴兒，不受控制地吸引了虞幼寧的視線。
在小姐的要求下，小翠提著裙子追了上去：“賣糖葫蘆的，等一等~”
看到小翠追上小販，虞幼寧嘴角的笑意還未綻開，就聽到“撲通”一聲，一個小孩摔到地上，摔哭了。
“咕嚕咚咚、”
楚君辭停下腳步，冷眸看著滾到腳邊的撥浪鼓。
他朝左右一看，便看到不遠處，一名蒙著面紗的華衣少女蹲在地上小心地安慰著一個哭泣的小孩。
小孩子骯臟的手攥著她雪白的裙角，在上面留下一個黑漆漆的手印她也沒有在意，還拿著手帕溫柔地哄著。
看著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楚君辭微微有些出神。。
很多年，他也遇到過一個同樣溫柔的小姑娘，不嫌他臟，還把自己的手帕送給了他。
即便那可能只是小姑娘的一個簡單的善意之舉，卻被幼時的他視作唯一溫暖，記了很多很多年。
可惜后來直到宮宴結束，他也不知道小姑娘的名字。
那之后不久，他也跟著外公去了金陵，直到及冠才回京。
想來這么多年過去了，小姑娘也應該許配人家了。
看到華衣少女哄好小孩后替他尋找玩具，楚君辭撿起撥浪鼓朝她走了過去。
虞幼寧正在替小孩找玩具，眼前忽然多出了一支半舊的撥浪鼓。
她下意識地順著面前這只骨節分明的手看上去，便看到一位溫潤如玉的錦衣公子。
她朝他禮貌地點點頭，伸手接過了撥浪鼓，卻在接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對方微涼的手指。
她愣了一下，歉意一笑，然后低頭將撥浪鼓送回小孩手中，溫柔地開口：“好啦，以后在街上要慢一點，不要再跑那么快了知道嗎？”
小孩吸吸鼻子，點點頭，然后拿回自己的玩具跑開了。
楚君辭卻為少女水光瀲滟的一雙美眸而驚艷：
好漂亮的一雙眼睛，只是不知面紗之下是何面貌？
第一次的，楚君辭對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女子面紗下的容顏起了興趣。
不過沒等他開口，一道倉促的女聲從后面響起——
“小姐，公子請您上去！”
小翠略顯緊張的聲線讓虞幼寧一愣，她若有所覺地抬頭，便看到二樓窗口處，一位謫仙般的俊美貴公子正沉著臉看著她，烏沉沉的眼睛里帶著幾分危險的味道，讓她不由心跳加快，控制不住地緊張起來。
“小姐，走吧。”
小翠膽戰心驚地走過來扶著自家小姐離開。
看著寧寧被帶走，楚君臨終于收回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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