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宵露對她雖然沒有什么感情,但是,藍芙蓉自恃身份,不屑于對她加害,遠不像藍素櫻和藍素琴的陰險,再說這種想法,曾經是她灌輸的。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她害的吧。
想到這裏,她懇切地道:“二姐,我當時說過,這只不過是一種美好的愿望罷了,這世上不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皇家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富貴之家有三妻四妾,但凡有些余錢的男人,哪會只守著一妻?不是妻妾成群呢?那些沒有納妾的,不是不想,只是沒有這個能力。你不能為了心中一份美好的愿望,就把自己陷在痛苦之中!”
藍芙蓉有些發呆,是啊,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
藍宵露道:“太子和你年齡相當,你又是太子正妃。二姐,你得把那份愿望忘掉,這世上有些痛苦,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追求而不得,失去再后悔,都是庸人所為。古人說審時度勢,為一份不可能達到的愿望,把自己陷入痛苦,追求那份愿望,放棄眼前的幸福,那樣未免太不智了。”
“太子剛愎自用,昏庸無才,我心中的良人,不是這樣的!”
藍宵露笑道:“二姐,你沒有見過太子,不過是聽說,也許事實并不是這樣。即使是這樣,他身份尊貴,地位超然,現在是太子,以后是皇上,沒有誰比他尊貴了。你不想嫁他,你想嫁誰?”
藍芙蓉一怔,是啊,她想嫁誰?她嘆了口氣,幽幽地道:“在我十歲多的時候,我心中曾經有一個英雄,他戰無不勝,那樣的人,才是我想嫁的呀!”
藍宵露目光流轉,意外地道:“二姐,原來你想嫁的,是五皇子!”
藍芙蓉臉上一紅,接著一片慘白,一顆淚珠滑下面頰,充滿不甘,卻又慘淡地道:“我也沒有見過五皇子,可是,聽說了那么多他的事跡,我卻想要是能嫁給他,哪怕和再多的女人一起分享他,我也是愿意的。但是太子,不過是仗著皇后所出,出身就擁有這樣的尊榮,這怎么能和五皇子比呢?”
藍宵露搖頭,道:“二姐,趕緊把那些想法都忘了吧,追求一份美好的感情,沒有錯;羨慕英雄,想自己嫁個英雄,那也沒有錯。但是,你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過不久就會大婚,到時候,你和他,是叔嫂,是君臣,你這想法,既會害死你,也會害死他!”
她心裏卻覺得荒誕,藍芙蓉心中的男子,同樣是個模糊的影子,難怪那天從皇宮出來,她臉色羞紅一片也不肯說。
可五皇子算她心中的男子么?不過是少女時期假定的一個暗戀對象,她甚至不知道那對象是俊是丑,是兇是善。
不過想一想,她又理解了,藍芙蓉現在,也不到十六歲。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在現代,才上高一,正是不知愁為何物的時候,就算心中有些朦朧的情感,也是不成熟的。
她道:“二姐,你同樣沒有見過五皇子,其實你也不是心中有他,只是覺得他會比太子優秀。那是不具體的,也是不作數的。等你真的和太子成婚了,你就會明白,那個影子很快會散去!”
藍芙蓉臉色發白,連連搖頭,急切地道:“不,不可能。我聽說過他,他英明神武,英俊挺拔,用兵如神,勇不可擋。這不是影子,我心裏有他,真的,真的有他!”
藍宵露走過去,輕輕摟住她的肩,放柔了聲音,道:“二姐,慎言!就算你心中有他,你也要將他忘了。他不屬于你,你是屬于太子的!”
藍芙蓉怔怔地道:“我知道。”她看著藍宵露,突然狂勢地道,“三妹,我羨慕你!”
藍宵露一怔,道:“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可以不用嫁人,羨慕你雖然承受了委屈,卻可以守住自己的內心,一直在心裏想著那個人!”
藍宵露哭笑不得,有這么羨慕別人的嗎?她這不叫委屈,叫不幸,一個失貞的女子,被劫持失貞,差點連命也丟掉,這僅僅只是委屈嗎?
一個在京城受盡冷眼,被人嘲笑詬罵的女子,沒有前途,沒有尊嚴,這樣也值得羨慕嗎?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用做太子妃,我就可以守著我的心,守著我心中那份美好的愿望,你說是嗎?”藍芙蓉眼神中閃著一絲狂熱的火焰。
藍宵露搖頭苦笑:“你別忘了,如果你失去了清白之身,即使你心中那個人就在眼前,他也不可能娶你,因為,你已經配不上他。我和你不同,我心裏沒別人,所以我不在乎。我從沒想過嫁人,所以我不認為這是災難。但是如果是你遇到這樣的事,這就是災難。好了,別胡思亂想了!”
藍芙蓉呆住了,是啊,如果是這樣,她也就配不上心中那個人了,一個失貞的女子,怎么可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原來她這個身份,不管怎么樣,都註定只是一個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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