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纖細脆弱的美人兒,如同在陡峭的春風裏瑟瑟發抖的弱柳,憐惜是憐惜,就是太禁不起挫折了。張則明還不錯,她歸得其所。不然,你以為齊妃會好好待她?”
她一想,也是。
做大太監的夫人,也比做娘娘的侍女好。尤其是善妒、脾氣還壞的娘娘。
“也罷,這件事情你都已經這么定下來了,還跟我說什么呢。我還以為你是抱著獵奇的心態,想要看一個無辜的女子受苦,是我對不起你。”
她眼瞼處的粉紅色,證明了她的羞愧。
他心中一緊,根本就不喜歡她這垂眉低手的樣子。他的女人,註定是要被捧在手心裏招搖。
“不要,以后不要跟我說抱歉的話。你怎么虐我都可以?就算是誤會,解開了也就沒事了。時時刻刻端著,你我都會很累。”
他真誠不失風度的話語打動了她的心。
但同時,她開始在心裏揣測,這個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隱疾。明明是一個特高高在上的人,卻偏偏視她如同珍寶。她很心虛,覺得自己不配。
也許太好,也是壓力。
他看出來了,很擔憂,眼裏的擔心就像是水一般,襯托得他的眸子格外好看。
“怎么,是我給你帶來不痛快了嗎?也許,我這個人就是不擅長討好人。以后你跟我在一起,一定要開心才對。”
她推開了他,一個人走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水滴落入粗陶缸裏。滴落而美好。
“你說,難道一個人成親之后,就一定要圍著夫家過一輩子嗎?明明丈夫也沒有時間陪她,她也不樂意跟公婆在一起,這種沈靜如死水的生活,又有什么好的?”
她的手絹兒在她手裏絞成了麻花狀,就像她此刻別扭的心事。
他將她的細細腰肢抱住,嘴角的笑容很是沈醉而溫柔。
“你啊,總是容易想東想西。我從來都不愿意禁錮你,因為我知道禁錮你沒有什么好處。陡峭春風吹酒醒,我已經看破了。你若是喜歡出去,喜歡闖蕩,你就去。沒有什么不可以的,我舉雙手讚成你。”
他很坦蕩。
她反而不安。
他的大氣讓她顯得很局促。
這樣一個男人,他的心裏究竟有她沒她,他這寬廣的胸懷背后,到底在醞釀著什么?
不過自己的心意,應該是最值得遵守的吧?
她俏皮的笑了,眼睛是屋檐下掛著的風鈴,“行啊,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你以為我不敢嗎?我孩子有人帶著,自己很只有,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而且,現在的我與以往的我也有很大的區別。從前我總是很膽小,只覺得這世間有很多東西我不能碰。現在我不這么覺得了,該碰就碰。”
她揮舞著自己細白的拳頭,很得意地道,“你現在后悔了吧?惹到我這么一個母老虎一般的人物。不過再不好聽,我都是會堅持自我。其它人呢的心意,我是不在乎的。”
“呵呵,你若是真的不在乎,會一直強調嗎?那不是畫蛇添足,是什么?”他背著手,笑容裏的光顯得晦暗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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