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局勢如何變化，總有男人想要保全你們。只要你們順其自然，就能夠過上極好的生活。不像我們，刀口舔血，自己的女人還會離開。做男人，真苦。”
她的目光兇狠起來，如同懸崖上的鷹隼。
“做男人苦，那你還是王爺，而我只是你的女人。我寧愿做辛苦的男人，也不愿意做別人背后的女人。”
惡狠狠的話語，從齒縫中蹦出來。她的身上充滿了進攻性，仿佛下一秒就能夠將他撕扯開來。
他震驚了，望著面前的女人，心裏疑惑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強的生命力。
她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他道，“我從前只是看不起你，覺得你是一個懦夫。現在我是鄙視你，你居然覺得女人好。我們被你們一直壓迫著，只能夠在你們手縫中艱難求生。這樣的好，若是你喜歡，送你好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她轉身離去。
陶殊見著她爽利的背影，嘴角的笑容若隱若現。當初，就是看到了她身上這一股子迅猛的勁兒，才決定跟她在一起。
這世間那么多女子，只有她身上有這么一點氣質跟她很像。這一點點相似，也夠他飲鴆止渴了。
青青翠翠的竹林裏，斑駁的陽光灑了下來。冬日裏，即使再猛烈的陽光，也擋不住那刺骨的寒。
人走在路上，就像是在冰窖裏凍著的肉，還是會行走的那種。
她呼出了一口白氣，厚皮靴子踩在落下的竹葉上，看著她道，“你將我約出來，想來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吧？不必藏著掖著，有什么事情，直說就是了。我們兩個之間，也不是什么外人，你這么遮遮掩掩，反而見外。”
“你知道兀立摘桃的故事嗎？”她笑著問。
莫之月搖了搖頭。
她的手緊緊地抓住衣邊兒，眼神裏帶著閃爍的光。她在猶豫，要不要將自己知曉的事情告訴她。眼下，心中也跟著搖擺。
很顯然，這個聰明的皇后已經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讓她的小心思更加無所隱藏。
藍卿雪笑了，“兀立是前朝的大臣，一日皇帝率眾臣巡游，心情大好。一樹桃子結得正好，兀立口渴，想要摘下來吃。但是礙于皇帝和眾臣在場，兀立不敢開口。他的目光，卻一直在桃子上流連。皇帝看出了他的不對，便用責問的眼神看了他一下。兀立嚇得冷汗直流，然后倒地不起，口中一直在說桃子二字。后人皆說這皇帝無情，在我看來，是兀立太過小心翼翼了。”
莫之月后背的冷汗也冒了出來，她有一種自己就是兀立的感覺。
眼下，似乎只有早說為妙。
“妾一直戰戰兢兢，確有一事要告知皇后。妾未出嫁時，曾有一師兄，名為孫然。后來才知，他是南嶼國的皇子，一直流連在我辰康國。眼下，他又出現了。”
她的目光炯炯地看著她。
她笑了，很輕柔地道，“沒什么大不了的，來了就來了吧。他是一個能人，我辰康國的邊防、城防在他面前，就跟一條隨時可以跨越的線一般。堵不如疏，來了之后，讓人看管著點，不要鬧出什么事情就好。”
莫之月心中的一塊大石落了地，心裏舒爽了很多。
只是她根本就沒有想到，皇后居然會如此輕飄飄地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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