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會變的。”
聽到南又星的聲音,裴世霄不由得呼吸一窒，一股說不清楚的情緒攏上心頭，惹得他煩躁不已。南又星的聲音就像一柄薄薄的刀片,無情地將他整個人剖開。
南又星從來沒用過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裴世霄本想問為什么,可話還未出口就被他強行壓下。
他心底掠過一個可能性,猶如一片陰翳的影子驟然籠罩在心口,從未有過的慌張情緒蔓上心頭。他強行壓下心虛，口吻急切:“不管怎么樣，先見個面再說。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我覺得沒必要再見面了吧。”南又星的語氣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掩藏在極致平靜下的那份毫無波瀾,才是最令人觸目驚心的。
“嘟嘟嘟”南又星掛斷了電話。
“該死的！！”裴世霄捏緊了手機，順手抓起南又星放在床上的那個新手機扔了出去。
他是不是知道了他是不是知道了……這幾個大字在裴世霄腦海里不停循環，他只覺得腦仁都疼了起來。
裴世霄走過去撿起南又星扔下的那個新手機仔細看了看，手機已經被恢復出廠設置了,什么都沒有，毫無痕跡。
他撥通了余向邇的電話。
“老裴！我剛想給你打電話呢！”余向邇那邊環境聽上去有些嘈雜，像是在飯店一類的地方。
“你等一下。”余向邇壓低聲音，電話那頭傳來走動的腳步聲。
裴世霄壓根等不及他換到安靜的地方:“你和南又星說了什么嗎？”
“啊？你說什么？”電話那頭的余向邇還在走動，聽到裴世霄的聲音,他甚至還錯覺是不是因為周圍環境太吵他聽錯了。
他下意識反駁:“你在說什么啊？我和又星弟弟都沒見過幾面啊？更何況，我也沒有又星弟弟的聯系方式啊！”
他除了沈家那次宴會和南又星打了個照面，其他時間都沒有機會和人家交換聯系方式。
裴世霄把人藏得那么緊,他哪有什么機會和南又星說什么啊。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
余向邇想著開口提一下晚上給沈聽眠接風洗塵的事情,結果他剛提了個沈聽眠的名字,裴世霄就已經一語不發地把電話掛了。
“對了,聽眠……喂、喂？！你居然掛我電話老裴！”余向邇不可置信地瞪著已經被掛斷的手機,一時失語,好一會兒才憤憤罵道:“神經病啊！！”
姚渝看到裴世霄的來電時，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是知道沈聽眠回國的。
雖然他和沈、戚、余、林、裴也是朋友，但是像他這樣的“朋友”，是比那四位更外圍一圈的存在，是沒有資格出現在沈聽眠的接風宴上的。
這是他們五個密友之間的聚會，旁人是沒資格參與的。
明明沈聽眠家也敗落了，高中的時候，沈家已經不能躋身在前列了，但因為裴世霄的緣故，沈聽眠在整個高中時代，依然是人人艷羨的貴公子。
“霄哥，有什么事嗎？”接起電話后，姚渝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語氣小心。
“你是不是和南又星說了什么？”聽到裴世霄劈頭蓋臉這一句話，姚渝直接懵了。
他心想，沈聽眠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裴世霄這會兒不應該是在沈聽眠的接風洗塵宴上嗎，怎么會問起南又星來……
怎么會是南又星？他不是就是個沈聽眠的替身而已嗎？既然沈聽眠這個正主都回來了，裴世霄不是應該直接拋棄這個替身了嗎？怎么還會專程問起他？
無數紛亂的思緒纏繞在腦海中，姚渝一時不由得有些遲疑。
“說話！”電話那頭的裴世霄卻是不耐煩了，語氣驟然強烈起來。
姚渝想到已經進了監獄的祁陽，沒來由地抖了一下，開口時的語氣委屈又無辜:“說什么……我什么也沒說啊霄哥，我、我也只是和又星哥哥見過幾次面而已，連……連聯系方式都沒有交換過的。”
他語氣有些怯怯，姚渝本想著進一步試探地問一下裴世霄怎么會問起南又星，剛叫了一聲“霄哥”，電話那頭卻是驟然掛斷了，只余盲音。
姚渝握著手機的手指被攥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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