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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節（1 / 3）

當成石子一顆顆投進湖裏也不愿意換成一頓米粥資助難民的人，我為何要看上他？”

那天裴念與眾人在湖邊玩投石子的游戲，用的不是真的石子，全是一錠一錠的碎銀。

華容挑起眉眼來于主堂上睥睨他，裴念生平第一次回不出一句話來。

這女子與從前他認識的任何一個都不同，她并不花容月貌，然而現下她一字一句質問他，那樣傲得不可一世的神采，讓他生平第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感覺。

——

我看到的記憶到此停止，華容聽我同裴念說完那些過往，面上有些許懷念之色，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裴念只是看著這片漆黑映著月光的湖面，好久他才道：“即使聽完了這些，我還是一點也想不起來……你方才說的那些記憶，我就如同聽著別人的故事，一點印象都沒。”

我也沒期望這裴念尋一次就能找回從前的記憶，于是安慰道：“不急，慢慢來吧。”

話才說完沒有多久，玉指環忽然從我懷間掉了出去，順著湖邊滾了一圈，眼看就要落入湖中，裴念急忙飛撲上前，抓著那個玉指環，一并也滾進了湖裏。

我嚇得臉都白了，“裴念公子他……他不會水啊……”

最重要的是我也不會，岸上還有兩只什么事都做不了鬼魂，我急得腦子發熱，崇樞忽然出了聲，“隨便找個長樹枝來。”

我正急得團團轉，沒註意到一直安靜不發一語的華容，尋來了樹枝連忙就探進了水裏，焦急地喊了起來，“裴念，抓住我的樹枝……”

面前的湖邊實在太過黑暗了，我抄起夜光瓷燈，咬咬牙朝湖裏投去，瓷燈浮在湖面之上，亮堂了許多，我察覺手上一重，應是有人扯住了樹枝的那頭，忙不迭地吃力拉了回來，總算是將落水的裴念救回了岸上。

著實驚險。

他的衣衫濕透，半坐在地上使勁咳出水來，嘴唇凍得發紫，濕發貼在臉上，不住地往下淌著水，他忽然驚愕地看著我，正確來說，是透過我，看向我身后的華容。

他看見華容了？

不止裴念自己是震驚的，華容與我同崇樞，註意到這點之后，紛紛也是不可置信。

玉指環還被裴念緊緊地握在掌心，我忽然想起洛非的事來。

那年裴歡于江南花叢中見到洛非，是因為洛非贈予的定親玉佩，如今裴念持著附著華容魂魄的玉指環，方才夜裏落水散去他幾分陽氣，滅去了他的陽燈，這才見到了已是鬼魂的華容。

這老天爺的安排，永遠都在意料之外。

華容似乎也被驚到，連退了幾步，完全沒想到現下要面對著裴念，輕煙一散，身影就消失在了我們的面前。

“華容……”裴念忽然啞著聲音吼出聲來。

寂靜夜色，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他臉上血色盡去，抖著唇，被水泡過的眼睛一片通紅，言語間生出了幾分哽咽，“我方才是不是看見華容了？翠翠姑娘，那不是幻覺，對不對？我看見她了，是不是？”

我也被這意外嚇得失了神，只能下意識點了點頭，“是的，那就是華容。”

裴念將玉指環捏得死緊，我只得將我的猜測告訴他。

有福之人的陽氣太旺，今夜若不是機緣巧合落了水去，這裴念此生估計是再也無法見到華容了。

只能說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