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樣動靜，善善也沒有回頭，只是問，“苦嘛？”

“苦”

“可知這是什么”她側過臉，一張淡眉細目恍若白玉的面容在燭光下朦朦朧朧讓人望的不真切?？促た莶唤猓沤忉尩?，“這叫苦丁，又叫茶膽，現在，你覺著口中有什么味道”

她不解皺眉，咋舌后嘗到甜味，驚喜道，“甘了”

“那便是了，不如現在就考考你”看她突然正經危坐的模樣，似笑非笑，“一曰碓，惟恒用者佳..是何物？”

“杵臼，一曰碓，惟恒用者佳”她小心翼翼道，見她面上帶點笑意，又不安問道，“可，對了？”

“對了”她將書卷擱在一旁，雙手交迭置于腹上，閉眼問道，“那么，再問你，今日的豆芽好吃么”

“啊？”伽枯不解瞪圓了眼，看她望過來眼神沒有打趣的意味，才低聲答道，“好吃”

“那你可知道是怎么做的？”

“無鹽說，放清醬，調味先下，炒須熟爛，作料之味才能融洽”說著還咽了口口水，像是在回味。

“小丫頭倒是勤奮...那你的騾子弟弟有沒有告誡過你少吃點，你這身子在堡礁修養不好，就放來我調鼎樓，吃出毛病了，你是想讓你弟弟拆了這樓么”本來是笑著，到后面字字鏗鏘，語調還是軟的，但是裏面透露的責怪之意倒是明顯得很，嚇得伽枯手一抖，癟癟嘴不說話了，看她失落的模樣，她又問，“你當真想學？”

“我...我想”她有些委屈，不明白看著和善可親的善善姐怎么這般反覆，攪得她一頭霧水，好端端還被說教了一頓。

“那明日這個時辰，你將今日無鹽做的豆芽菜原原本本做一遍給我用，要是我覺著好，就教你，要是不行，老老實實學你的茶，可好？”她收回望著她的目光，伸手去夠一旁的甜湯，攪了攪，湯匙與瓷碗碰撞清脆的聲音讓還沒反應過來的伽枯清醒過來，忙不迭點頭，看她沒有回頭，才大聲回了句，“謝謝善善姐！”

“那還不快去偷偷師，但是我不希望無鹽在你做菜的時做除了指點以外的事”

“省的，我省的！”她回答的清脆，但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退出去，善善姐只是為了說這件事，又何必繞那么多彎子。殊不知，室內水花聲響起，有人倒是明明白白直接說出來，“繞那么多彎子，你到底是想教還是不想教”

“你管我”知那人看不見，善善還是丟了個白眼過去，接著攪動那碗甜湯，半響吃了口，才嘆，“你可看出她身子有何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