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毛醒過來后，第一反應是摸自己的嘴唇，夜裏那輕輕的一碰自然了無痕跡。她又抬起手臂去嗅自己棉睡衣的肩膀，并沒有任何可疑的類似謝瑞斯身上的海洋型香水或者威士忌的氣味。
所以真的是做夢？
太可恥了吧，她捂住臉。這么真情實感地夢到被上司親親抱抱，而且自己還沒有任何的反感情緒……她一定是缺愛太久了！
她像做賊一般躡手躡腳走過客廳，謝瑞斯還在沙發上熟睡。
昨晚掛起晾曬的棉麻衫已經風干，在一小團晨光中迎風輕旋。她踮腳用衣叉取下，看到上頭衣襟微皺，便抱了進屋打算熨燙一下。
時間離出門上班還早。她在客廳沙發前的茶幾上放上熨衣板，聽到蒸汽熨斗裏發出咕嚕嚕的聲響后拔掉插頭，跪坐在地毯上，握著熨斗沿下擺慢慢地抹平每一道褶皺。
謝瑞斯睜開眼的時候，視線內就是她專註熨衣服的身影。
柏小毛穿著白色哆啦a夢圖案的棉質背心裙，面對他跪坐著，低垂著睫毛一瞬不瞬地盯著手底的天藍色棉麻罩衫，纖細的指尖一寸寸移過上頭的每道紋路，有時眉頭輕蹙，似是不滿意熨燙的效果。不知哪裏透來的光輕柔地托著她的下巴，照進她柔和的眼中，裏頭像蘊了兩泓清冽的泉。她的唇角抿出可愛的弧度，好像動手熨衣服這件事非常享受一般。她飽滿的胸線隨著手臂的動作不停起伏……
謝瑞斯腦中警鈴大作，趕緊將目光移到她面前的衣服上。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專心致志地觀察別人熨衣服了。眼中的畫面仿佛瞬間倒退了二十年，只是那個人如今已沒有了這樣清新生動的面容。
那個人曾經對他說：“heroes，你要永不妥協。”
……
柏小毛抬起眼睛的時候，謝瑞斯正歪在沙發靠上靜靜地看著她。他一言不發，她無語以對，他們就這樣沈默地對望，中間隔著漸亮的天光，漸升的氣溫，以及，漸逝的時間。
他的眼眸太過沈靜柔和，面上似乎一絲表情也無，令她更加覺得昨晚的發生都是一場夢。
他停頓良久的擁抱，他拂在耳畔的呼吸，他輕柔的低語，都是她的夢。
他說小白貓我真的很高興生命裏有了你， 他說我不喜歡看到你和別的男人那么親密， 他說你可以一直陪著我嗎……
都是……她的夢。
他們彼此對望太久，終于有尷尬的氣氛蔓延開來。她撐著茶幾想要起身，手一滑打到了電熨斗，燙得她頓時驚叫出聲。
謝瑞斯幾乎是從沙發直跳起來，越過茶幾抓過她的手，捏住那根泛紅的手指，未加考慮地放進口中吮了起來。柏小毛的臉剎那間漲得通紅，瞪大了眼睛阻止他：“謝瑞斯，你放開……”
“要緊嗎？”他渾然無覺松開手，端詳著她的手指，關切地問道。
“……燙傷不是這么處理的。”
手指上纏繞著他口腔裏的溫度，已經分不清是不是在痛了。她避開他的目光，俯身迭起衣服來。
謝瑞斯追問：“要緊嗎？”
“沒事了。”
“讓我再看下。”他阻攔她的動作，強硬地抓過她的手。
“不用……”他抓，她躲，一個踉蹌懷裏的衣服掉了下來，人已經傾倒在他懷裏。
她推著他胸膛，費力想要站穩，掌心的觸感令她又突然懷疑自己以為的夢是真實的發生。
“上班要遲到了。”她掙不脫他擒住腕子的手，低頭近乎請求道，語氣裏已帶著焦急。
“調休半天，下午我開車帶你一起去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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