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舟一腳踹倒直播支架，像拎小雞一樣提起一位疑似技術人員的小個兒胡子男，目眥欲裂，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他、媽，有沒有人性？”
他松開手，把他重重摔到一旁尖叫不斷的網紅臉女主播身上。
“咦，這不是卜卜嗎？”人群裏冒出似乎認出了這組人的聲音。
柏小毛無暇理會，跟著陳佑舟跑進了樓道。
電梯一直顯示在“6”，陳佑舟重重地拍了兩下按鈕，掉頭往樓梯跑去。
不似他邁著大長腿三步并作兩步的輕松，終于上到樓頂的柏小毛已經氣喘吁吁。
面前，陳佑舟正和金金對峙。
“阿佑哥哥，我真的很信任你啊。我也真的很希望能通過節目讓自己好起來。我真的很想好起來。但是，你們并不希望我好起來是不是？”
“沒有，金金，我真的不知道哪段花絮是怎么回事。我也真的希望你能好起來。”
“可是我現在，努力不下去了怎么辦？我不能好起來了怎么辦？好難，好難啊。”
“那我們就不努力了好不好？金金，你先過來，那邊看著你的人太多，他們才是想讓你去他們的世界繼續努力的人，而在我這裏，是不用努力的。不用努力，你明白嗎？”
柏小毛從他們的對話裏聽出個大概：貌似有關于《深海》的非官方花絮流了出來，可能給金金帶去了刺激。陳佑舟正試圖消除這件事對她的心理陰影。
“我真的好累啊阿佑哥哥！”少女拖了哭腔，情緒激動。
“我知道。”
“你不知道！”
“好，我不知道。那你能對我說一說，讓我知道嗎？”
地燈光打在陳佑舟的臉上，勻開一層熱切的期盼。他不動聲色挪動著步子，和金金保持安全距離的同時慢慢靠近她。
“我覺得自己真的很沒有用，努力了這么久還是這么累。我再也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了，再也不想了……”金金邊說邊哭，身子搖晃著往樓頂邊緣退去。
柏小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壓著一口呼吸，不敢驚擾到她，用氣聲急急地喚斜前方不遠處的人：“陳佑……”
話音未落，陳佑舟長臂伸過，把少女拽到了自己懷中。
金金揮手拍著他的后背悶聲嘶哭：“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求求你們別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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