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未撿起放在樹墩旁的種子口袋。沈母利落揮鋤，新翻過的土地印下一個個月牙痕，同時殷未捻一把種子拋進坑裏。
“種的是蘿卜。”沈母頭也沒抬，一路挖掘，“從前喜歡吃，興許也不是喜歡，就只吃得起這個。”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殷未是做高新技術的，沒吃過那樣的苦，雖說不至于五谷不分，但還是和傳統的農耕生活還是相去甚遠。不知道怎么接話，他沈默地提著半袋種子。
“壯壯跟我說了很多你的事，家境好人品好相貌好才智更好，什么都好，他做夢也想要你。但是孩子，你得想清楚——”沈母挖了一行蘿卜坑，拄著鋤頭稍作休息，“壯壯算不得優秀，甚至，毛病不少，也做了一些傷害你的蠢事。作為你的長輩，我看得清楚，他配不上你。”
與狗血劇情裏，豪門夫人趾高氣昂拿著支票讓人離開自己寶貝兒子不同，沈茁的母親在田間地頭，說自己坐擁巨額財富的兒子不配。
這是不是以退為進，殷未不清楚，更不知道該說什么，喉頭像塞著一團棉花，上不去下不來。
“但作為壯壯的母親，我想說，或者，我自私地想求求你，試著接受他。”
話鋒一轉，沈母又開始挖第二行的蘿卜坑，殷未抿了抿唇，跟上去。
“你是富貴人家的孩子，也應該知道當年裴家的事了，壯壯一直說就當那家人死絕了，各過各的日子省得心煩，但我知道，他心裏過不去。”
種子落進松軟的土壤，沈母用鋤頭往回一勾，浮土掩住了種子。
“我和顧山川是一個山村裏長大的，我父母沒有兒子，看中了顧山川有出息，全家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供他上學……他當然是很出息的，成了我們那第一個大學生。說好大學畢業就結婚，四年過去他又要讀研究生。我們也接著供，三年過去，他說他感謝我們，但他要結婚了……不是和我。”
沈母說起這些話，語速不疾不徐，語調也沒有太大起伏，仿佛是在說別人的故事。
“人往高處走，怪不了誰——還有兩行，咱們得快點了。”沈母搓了搓手握緊鋤頭，每一下落鋤挖出的蘿卜坑都大小均等深淺合適。
“后來發生一些事，我懷孕了，我想一個人把孩子養大，沒有爸爸也沒什么。但我的孩子可以沒有爸爸，他們夫妻倆卻不能沒有孩子……
整整兩年，我沒見到壯壯，后來他生病，我溜進去看他，壯壯病成瘦猴了。我偷走了他……是的，我‘偷’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逃回祖祖輩輩生活的偏遠山村裏。
那裏只有小學，壯壯也就只能讀到小學。也就是那樣落后的環境，沒有信息素註冊，裴家才找不到我們，他們大概也懶得找——后來，他們徹底放棄過問我們，他們有了個出色的兒子，后來又夭折了，大喜大悲之后就遺忘了我們這樣無關緊要的人。直到現在，壯壯會掙錢了，他們又找回來了。”
沈母把整塊地都種上了蘿卜，滿意地長舒一口氣。
“孩子啊，壯壯給你那些委屈，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來，喜歡聰明人喜歡得鉆了牛角尖。”
殷未低頭無可奈何地微笑，“委屈談不上。但我不理解他的喜好。”
沈母嘆息：“從小，他沒有爸爸，村裏的孩子都笑他，說他是個傻子、臭撿破爛的，沒有人會喜歡傻子，活該他被拋棄……他就希望自己能聰明些，做大官掙大錢還不變壞。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聰明，才永遠不會被拋棄……
未未，壯壯跟我說過，請左耀做家教，你們倆一起學習，生出來的孩子才會聰明，不會被人看不起……他是傻，以為你是輟學出來打工的……唉，我那傻兒子……”
太陽已墜到地平線下，暮色四合，視覺逐漸失去主場，嗅覺隨之靈敏起來。殷未聞到從農家小院飄來的飯菜香氣。
家的味道。
“去吃飯吧。”沈母抖落浮土，把鋤頭扛在肩上，“我告訴過他，alpha也得學做飯，家是兩個人的，別在家充老大……”
殷未心裏像塞了一團亂麻，許多片段：沈茁說要他和左耀都住下、沈茁騎車在尾氣中狂追、沈茁提著蔬菜瓜果上門……都在他心裏涌動。
心一亂就顧不上看路，腳下被什么絆住，沈母及時攙了殷未一把，“小心，原本這裏種的桑樹，壯壯有天睡醒突然全砍了，說夢見你怕蟲子……這傻孩子……”
殷未的心更亂了。
書友正在讀： 反派求你放過我 秘愛唐思雨邢烈寒慕飛 角色扮演系統 開局一個明星老婆 網游蜜戀：大神非要千里送 網游之最強傳說 帝霸天下 蜜愛糖妻太甜人 吸血君王 狂婿 五鳳朝陽刀 重生做農民 次元：舉國開發異世界 開局主動感染喪尸病毒 錦繡田園農家小地主 黛玉義姐不好當[紅樓] 十宗罪6 白玉道 從看見它開始 我有一座諸天萬界監獄 魔尊他念念不忘 我，惡女，打錢！[快穿] 紅妝至尊 秋日蟬 游戲金幣能提現 女配難做gl[快穿] 夜夜夜春宵 變身冰山女神 淫途（九州淘鳳錄） 烽火男兒行 白傾墨梟 姑娘今生不行善 兇宅詭事 被絕世美顏攻略的日日夜夜 他就是寵我你能拿我怎么滴 萬域靈神 從國風征服全球 魔尊她為什么不開心 畸變的我太強了 寵妃佛系日常 你還想嫁給誰 春風徐徐燕歸來 江晚吟顧允笙 無憂的雙面人生 南極島的星 斗破蒼穹之源氣空間 美女的近身護衛蘇菲趙東 予你一世歡愉 生娃（1v1 重生） 同桌是人氣偶像（穿書1V1） 海藻妖怪(校園nph） 命定十環 御鬼宗師 恃婚而驕 萬族紛爭 梟爺的小妖精又跑了 偷香（楊羽） 當沙雕成為高專的老師后 帝少嬌妻寵上天寧笙陸初堯 真歡假愛，殿下你真壞 田園小花仙[快穿] 凌天至尊 重生妖女策天下 唐若雪葉凡結局 原來我愛他[重生] 非典型救贖[快穿] 如三月兮 從霍格沃茨開始學習魔法 穿越之啼笑江湖 蘇小姐愛情日記 中國異能組 丹師歸來[重生] 爆A的中原干部 偏執霸總小奶狗招架不住了 護花御醫 如琢 妖警 穿越遇上精分總裁 火影開局一鍵滿級 不斷被調教的妻子 三國：隨身許愿機 靠我吃上三個菜[七零] 懶妃傾城 高段位重生 偷走你的熱吻 神祇時代：開局選擇奧特曼 重生之都市仙尊陳北玄 當反派成為女主護身掛件[穿書] 我和鴻鈞生崽崽[洪荒] 棄女初修仙 沈小安的重生日子 閃婚厚愛：霸道總裁狠狠親 重生之先生牽好手 替嫁后我成了眾仙羨慕的對象 深淵主宰系統 小團寵每天都要哄著反派大佬 余青（H） 網王之開局滿級 天命出馬仙2 嫁給殘疾書生后她旺夫成癮 廢土回響者 你是這樣的學姐？ 護國神醫 明天存在的萬年鐘 雀鎖深宮 七世神盤 暮棲梧桐枝 棄妃無罪：王爺請你放過我 穿越變成丑八怪 重生小獸醫 清澈（校園H） 靈欲約會 我的可愛室友(GL) 末世的無名氏女配（NPH） 這Alpha好愛老婆 我真不想努力了 鄉村亂情 目標魔神，契約天才美少女 [吳世勛]哥哥 修仙：從查案開始 侯門嬌香 咸魚貴妃被迫宮斗 天武神尊 作為真酒的我養成了一瓶假酒 漂亮小笨O，替嫁邪神后 霸道帝君懷了我的崽[穿書] 唐心洛龍仟 無限大佬的早餐店[美食] 蟲母生產線 兩世冤家要成親 續命大明朝 (女變男）一本天上書 色劫-女警淫夢 穿成修二代我叛出家族 蘇瑤瑞王 捧梔（校園1v1） 她危險又迷人[快穿] 系統賦我長生活著終會無敵 [銀魂]賣萌的漢子 學渣與學霸 病美人反派失憶后被寵了 影視世界從樹哥開始 誰說懷崽了不能打電競？ 穿越大明，教個書怎么了？ 治愈系文豪？不,是致郁啊！ 以下犯上 [黑籃同人]黑子，來一發！ 何以魅君心 和師兄一起養崽種田 倚天之不再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