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公道啊！”鄒振苦著臉把葉清弋拉回耳室，“你先坐會，本官去替你打聽打聽——”
葉清弋?dāng)]著寬袖，露出兩條結(jié)實的手臂，抬頭看著鄒振：“要多久？”
“馬上馬上！”
鄒振跨門檻的時候差點把自己絆倒，找來下屬假模假樣地問了幾句，早就得到的消息，現(xiàn)在才肯告訴葉清弋。
“葉中尉！成了！”
鄒振重新走回來的時候微微笑著，對葉清弋說：“長平君已經(jīng)證實你昨日下午的確在洗霜園，這下能放下心了吧！”
“那我能走了？”葉清弋笑得一臉傻氣。
“可以是可以……”鄒振一臉難色，“不過現(xiàn)在宮門也落鎖了，不如葉中尉就在這裏先睡一會養(yǎng)養(yǎng)神？等明日開了宮門你隨時可以離開。”
葉清弋想了想，得寸進尺道：“能否勞煩大人去通報我娘和我妹妹一聲？”
“自然是可以……”
鄒振點點頭，讓葉清弋稍作休息，剛轉(zhuǎn)過身去，臉色的笑意便消失了，殘留在眼梢和嘴角的笑紋讓他看起來疲憊至極。
出了耳室，鄒振匆匆去往了文淵閣。
文淵閣動火通明，鄒振進去的時候暢通無阻，找到季亭的時候，他正用手撐著頭小憩。
正在鄒振不知道該不該退的時候，季亭開口了：“何事？”
鄒振頭疼道：“葉中尉實在……他極配合，就是太配合了，連禁衛(wèi)都驚動了，下官擔(dān)心驚擾了皇上休息，所以不得已提前將實話都告訴他了。”
“嗯。”季亭仍在假寐，手撐著側(cè)額，燭光輝映下，文儒氣質(zhì)極盛，聲音卻飽含威嚴(yán)。
其實鄒振比他還年長些，但季亭是誰？所有的奏折都要先過他的眼才能上達天聽，鄒振是畏懼他的，又因為藏了些話，此刻在他桌前越發(fā)謹(jǐn)小慎微了起來。
怕驚擾皇上休息是真，但他更怕皇上問罪，畢竟葉清弋也不是兇手，他這么折騰人，鬧得大了，到時皇上問起來，定是要看輕了他，認(rèn)為他辦事不力的。
他不敢明說自己怕事，殿內(nèi)死一般的幽靜又叫人心神不寧，鄒振小聲道：“下官看葉中尉，此人浮躁冒進，難當(dāng)大任，當(dāng)初將他放去市監(jiān)所，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就是只病貓，拿他當(dāng)豺狼防，沒必要嘛，鄒振掃過季亭微蹙的眉毛，悔得想扇自己：葉清弋什么官位，是季亭草擬文書，皇上蓋章的，哪裏輪得到他置喙？
他緊著又說到：“如今興師動眾查了半天，沒有一絲線索，季大人……”
季亭終于肯睜眼了，雙眼清明，沒有一絲混沌，鄒振便是長久地被他的鎮(zhèn)定所折服，此時難以交差的忐忑淡了不少。
只聽季亭說道：“別擔(dān)心，兇手會自己撞上來的。”
他這話不假，太子已經(jīng)求到了他門下。
季亭重新用手抵住了額頭，眉眼都隱在陰影中，所有的謀算都藏在夜色中。
有人整宿都難眠，但肯定不包括葉清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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