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右手，換左手揪住服務員后腦殼上的頭發，粗暴地提起腦袋，按在混合了血和瓷渣子以及豆漿的紅白液體上，涼冰冰的笑著。
“哎呀哎呀，我是不是看見了浪費糧食的不乖的孩子，怎么辦呢？該不該讓他把被他破壞的東西都吃下去。”
謝情側身看著服務員的眼睛，嘴角勾出彎彎的弧度：“碗渣也要吃，畢竟我不喜歡不乖的孩子，你想當那個不乖的孩子嗎？”
服務員被他按著，掙扎了幾下，剛要掙脫謝情的控制，又被秦沈一只手按回去。
秦沈瞟了一眼謝情的右手，沈聲道：“不客氣。”
謝情不在乎的擦掉手上沁出的一條紅，抬著下巴道：“你按輕點，別把他弄死了。”
服務員的頭被按在桌上，露出的后頸上有一個紅色的圖案，看著和經理后頸上的如出一轍，只是顏色比較淡，線條也顯得模糊粗疏，仿佛是未成年體。
謝情掏出手機來拍了照片，秦沈頓時明白過來，謝情對服務員的襲擊只能說是借題發揮，主要目的是看服務員后頸上的圖案。
“襲擊酒店員工只會讓你死得更快！”服務員發著抖威脅，太過恐懼讓他的聲音劈叉，聽起來很滑稽。
“我現在是你們酒店高貴的vip客戶，違規不受任何懲罰。”謝情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你說要是這24小時內，所有的酒店員工都不小心死了的話，會怎么樣？”
服務員越聽越慌張，“吾好夢中殺人”這個稱號帶來的威懾力在此時加倍放大，他拼死掙扎起來。
謝情戲弄夠了便放手，秦沈也跟著挪開了壓著服務員腦袋的手掌。
服務員驟然脫離控制，用力過猛，一頭子躥起來，腳絆到凳子腿，整個人直直往后倒，腦袋狠狠撞在墻上。
痛楚讓服務員本能地發出一聲尖叫，叫聲劃破清晨的燦爛陽光。
白羽絨服聞聲而出，手裏抄著一把巨大的砍骨刀：“是誰在大聲喧嘩？”
當他看到這個違規的倒霉鬼是他的同事時，白羽絨服臉上的惡意濃得快順著臉頰淌下來了。
看來短暫的相處沒能培養出什么同事之間的友誼。
砍骨刀揮舞著，服務員被攔腰砍成兩段，地中海和白羽絨服一人拖頭，一人拖腳，餐廳地板上出現一條長長的拖拽血跡。
謝情坐下重新抬起勺子，餐廳裏鴉雀無聲，眾人都用一種驚恐的表情看著他。
“餐廳內禁止喧嘩這條規則是針對旅客設定的，但服務員還是死了，你說，這說明了什么？”謝情轉身問秦沈。
秦沈：“所有的工作人員曾經都是旅客，現在依然受旅客守則制約。”
謝情點了點頭，伸手撩開衣領，臉上稍微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后頸。”
一絲不祥的預感涌上秦沈心頭，他定睛看去，謝情白皙瑩潤的后頸肌膚上，端端正正印著一個圓形紅色印記，與服務員后頸上的相差仿佛，只是顏色要淡一些。
“這是霧鬼的印記，我們正在轉化成霧鬼。”
謝情用平平無奇的語氣下了結論。
餐廳頓時越發安靜了，在片刻靜默后，玩家們帶著驚恐的神情，無言地互相查看起后頸。
結果讓人絕望，所有人的后頸上都出現了一個模糊的紅色印記，比謝情的要淡上許多。
秦沈：“我們沒有死，轉化卻還是開始了。”
謝情點了點頭：“死亡只是加快了轉化的速度，關鍵在于酒店。我們可以把酒店看成一頭饑腸轆轆的怪物，它要吃人，但或許是人不太好消化，于是它會用各種方法先讓玩家轉變成霧鬼，再消化掉霧鬼。”
玩家們不知道謝情在特殊空間所見的事情，一時間對他的話將信將疑，但謝情也不是為了取信他們才說出自己的推論。
他要的只是玩得盡興，本身并不在乎游戲的獎勵。
何況就以系統目前表現出的針對態度來看，他的通關獎勵搞不好是一瓶ssss愛情水，想想就倒胃口。
“吱呀”一聲，餐廳門忽然開了。
代班經理大踏步走過來，徑直到謝情身邊站定。
他英俊的臉上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微笑：“我回來了。”
這仿佛在外打拼的老公離家很久后，終于回到家，和愛妻說的第一句話的語氣，聽得眾人一陣恍惚。
謝情單手按住額頭，他忽然覺得頭很痛。
雖然他想到了代班經理很可能會再次進入副本，但這速度是不是有點太快了，系統呢？
狗系統你是死了嗎？你沒發現這有個bug嗎？
“你的手……”
代班經理一眼看出謝情的右手不太對勁，擔心地在他身旁蹲下來，輕輕捧起謝情的胳膊，皺眉道：“是誰欺負你？”
他不過一皺眉，充斥著清晨陽光的明亮餐廳立刻變暗，代班經理的影子鋪滿半個餐廳，眾人頓時有種心臟被人緊攥在手中的恐懼，似乎只要代班經理皺眉的幅度增加一點，他們就會立刻死去。
“服務員。”
謝情并不被代班經理的氣勢影響，他撇了撇嘴，看起來似乎真的很委屈。
要說起來，他的手的確是毆打服務員的時候震傷的。
代班經理：“他在哪兒？”
短短四個字帶來的壓迫感之強，眾人已經難以呼吸，他們就像離開水的魚，肺部似乎是去了自主功能，無法在吸入氧氣，喉嚨裏都是血味。
謝情：“違規死了。”
代班經理聞言氣勢稍收，眾人頓時覺得自己又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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