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好幾雙眼睛都在盯著她看。
郁從安神色依舊，“片？”
副導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問得太直白，他低咳一聲，待郁從安坐下，又換了種潤色過的說法：“就是那種愛情升華，生命大和諧的片子。”
“……”
房間內頓時針落可聞。
“看過，”郁從安實話實說，目光遲疑地在他們每人臉上劃過，似有些不可置信，“我們這是要……一起看？”
這是什么新起的劇組文化？
副導也被她這句話給嗆住，身旁的編劇捋了一把身后的馬尾，白他一眼：“看你把人誤導的。”說完，她看向郁從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明天那場戲要拍得細膩一點，要把藍夢和林清風的欲望都挑起來。”
雖然相處了幾天，但兩人頂多算認識，還是太客氣。明天那場戲是兩人的欲望都呼之欲出，像是一鍋即將燒開的水，表面無波無瀾平靜無痕，內裏卻已經暗流滾滾，只要到達某個臨界點，就會洶涌澎湃。
“所以——”
郁從安目光看向右側的檀意。
她穿著一件高領的毛衣，映襯得一張臉白皙明麗，她輕輕勾唇，說話帶著輕微的鼻音，接上話：“是我們看。”
“……”
郁從安有見過為了讓演員增進感情安排出游，甚至是把他們放在一間房裏關一天。但讓她們一起看片，這還真是……別開生面。
她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王霖珂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小周找的種類很齊全，挑你喜歡的來看就行。”
小周是編劇的姓。郁從安朝她投去眼神。
編劇又推了推眼鏡，輕咳：“職業需要，職業需要。”
眾人在一間不大的房間裏為了雕琢藝術侃侃而談，仿佛那不是看似俗不可耐的片子，而是藝術誕生的搖籃和溫床。
直到王霖珂幾人包括檀意助理離開，房間裏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郁從安把手裏的熱飲放下，方才烏泱泱一堆人時她并不尷尬，此刻只有彼此，她反倒有些不自在。
“他們團隊就這個畫風，”檀意起身走向窗邊，把窗簾都拉起來，室內光線頓時暗下來，她回頭恰好逆著光，那雙眼睛形狀偏長，黑亮，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星河，微笑著說：“你見多就不怪了。”
創造藝術的人有些小癖好確實很正常。
郁從安對這個并沒有太多意見，她朝檀意看了一眼，“拉窗簾干嘛？”
檀意沒答話，轉身進了臥室，出來時手上拿著灰色筆本。她重新坐在郁從安身側，打開屏幕，解鎖，點進文件夾裏，手指滑著觸摸屏，說：“這裏雖然偏，但并不是沒有狗仔。”
她停頓一下，側頭看著她，“兩位女主演相約房間看片，這事傳出去可不好聽。”
何止不好聽。
郁從安都能想象到媒體會怎么寫。
她嗯一聲，看向電腦屏幕。
上面只有兩個文件夾。
一個是——#在線看美羊羊洗澡視頻#
一個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
郁從安狐疑：“我們要看這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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