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涇渭（2 / 3）

“你們……昨晚……”程江難以置信，呼吸急促，可頓了會，他竟也問不出別的話。

不可能，她最討厭的就是肌膚接觸，她曾說溫?zé)岬挠|感讓她覺得惡心。

除非……

“你他媽的沈長秋！我弄死你！”

程江緊抓著沈長秋的衣領(lǐng)猛地拉近身，揮起左手就是一拳！

出乎他的意料，他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拳頭，在揮出的瞬間，被沈長秋一把鉗住了手腕，拳頭滯在了半空。

一時間，這兩個氣質(zhì)極其不同的男人，近距離、面對面，互相瞪視，毫不相讓。

他們個頭差不多，程江干練的夾克到修身的休閑褲，硬挺的布料沒有一道褶皺，常年健身讓他身材極好。他短發(fā)背在腦后，硬朗鋒利的五官除了來不及刮的胡子稍顯臟亂，看起來就是一副精英子弟的模樣。

而沈長秋一身棉軟寬大的長袖長褲，皮膚白皙，再加上他半長蓬松的頭發(fā)，還有漂亮精致的五官，似乎怎么看都不是程江的對手。

但他接住了程江的拳頭，程江僵持的手腕甚至感受到強大的握力。

兩人雙手在較量，雙眼也在無聲的較量，狹小的房間，充滿了焦灼的氣息。

“你吵醒她了，程警官。”沈長秋聲音低沈，拋出來的話又讓程江匪夷所思。

程江不曾想這個心目中的小白臉，竟然沒有想象中的柔弱，也不似前幾天救下他時，那么的低聲下氣。

“夠了。”嚴(yán)寧下了床，音色冰冷，順手拿起沈長秋放在一邊的白色衛(wèi)衣穿在身上。

她站在毫不退縮的兩人面前，看也沒看沈長秋，朝程江說：“程江，放手。”

“師妹？你讓我放手？”程江驚訝看向嚴(yán)寧，他不太理解，她要他放什么手，明明他的兩只手腕，都被沈長秋握在手裏！

該放手的明明是面前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

嚴(yán)寧目光如炬，程江只好悻悻松開了沈長秋的衣領(lǐng)，揪出褶皺的領(lǐng)子垂落，沈長秋也松開了手，程江腕間留下抓握的紅痕。

兩人各退一步。

“出去說。”她穿過兩人之間持續(xù)對戰(zhàn)的目光出了房門，“把門關(guān)上。”

程江目光一直盯著沈長秋，直到轉(zhuǎn)身出了門。

“哐”一聲巨響，房門被程江大力合上，強風(fēng)從門擠壓而來，沈長秋額前的碎發(fā)被吹開，他倔強的雙眼從平息的風(fēng)中睜開，直盯盯看著深棕色的入戶門，他的唇，抿成一條緊密的線，抿得發(fā)白。

她很累，她睡得那么安穩(wěn)，為什么要讓她驚嚇般醒來。

門外響起了聽不真切的說話聲，是程江不斷質(zhì)問，沈長秋猶豫片刻還是做了小人，他的耳朵貼在這扇不怎么隔音的門上。

“你們到底……他到底有沒有對你做什么？！”程江心切發(fā)問。

“你什么意思，我都說了只是借住，他睡沙發(fā)，我睡床，什么也沒發(fā)生。”嚴(yán)寧的聲音還是不急不緩，聽起來沒有任何波瀾。

沈長秋似乎可以看到她那雙漠然的眼睛。

“你爸讓我照顧好你，你這樣要我怎么交代啊，再說了，沈長秋他只是一個見過幾次的人，你就這么相信她，嚴(yán)寧，你什么時候這么單純了？”程江語氣急躁，甚至氣出了笑聲。

“……知道了。”嚴(yán)寧依舊淡然。

“那現(xiàn)在跟我回去吧。”程江說，“我?guī)慵业蔫€匙了，回去換身衣服，你現(xiàn)在穿的什么亂七八糟的，你……你胳膊受傷了！？”

“……別碰我。”嚴(yán)寧急聲說，似乎后退了一步，“小傷，也沒有什么血。”

“我……”程江的聲音頓住，他呼了口氣，換了個話題，“來的路上，許隊說發(fā)現(xiàn)了新的線索，就在市裏，香江麗華。”

“是嗎？”嚴(yán)寧的聲音突然揚起，腳步靠近了沈長秋。

“咚咚”兩聲敲門，敲在了偷聽的沈長秋頭上，他立馬站直身。

“沈長秋？”又兩聲敲門，伴著嚴(yán)寧喊他的名字。

“來、來了！”沈長秋小聲道，打開了門。

程江站在嚴(yán)寧身后，這次，向沈長秋禮節(jié)性地道歉致謝：“非常抱歉，誤會你了，謝謝你救我?guī)熋眠€照顧她，我們有事先走了。”

很快，嚴(yán)寧收拾東西走了，但她還穿著沈長秋的衣服，沈默不語帶走了浴室自己的衣服和鞋，沈長秋將他們送進電梯。

冰冷的電梯門像一條楚河漢界，轎廂裏的程江朝外面的沈長秋說：“你的衣服過兩天我還給你。”

“好。”沈長秋點點頭，他看著低頭的嚴(yán)寧，直到電梯門即將合上。

“再見。”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