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南風館，尋個體魄不錯的給我送來……不對……你隨我去南風館……”
白御這般含混不清的說著，讓白洛覺得他此刻的神智似乎不是很清晰。
驀地，那房間的門卻被踹開了，門外站著的，赫然是老將軍白悟。
他雙目圓睜，胸腔極快的起伏著，似是十分生氣。
弄墨一向的冰塊臉在此刻有些崩裂，他用力的跪了下來，膝蓋和冰涼的地面接觸，發出一聲悶響，他開口喚了一聲“老爺。”聲音有些干澀。
而白御也直起了上半身，朝著白悟低下了頭，不發一言。
※※※
“你怎的這般荒唐！”白悟厲聲道：“且去祠堂跪上一宿，待我明日再好生整治你。”
說罷，白悟沖著屋裏扔下了手中的拿著的一本書，拂袖而去。
“……少爺，我去弄點熱水，您先清洗一下吧……”房中靜默片刻，弄墨緩緩地站起來，撿起了地上的書，放到一旁，輕聲對白御這樣說道。
白御低著頭，抬手揮了揮，弄墨推門出去，房間裏只剩下了他自己。
白洛思索片刻，悄悄的離開了白御的院子，裝作無事人般走到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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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門口，阿阮早已是等候多時，看到白洛終于到了，便抱著那卷畫走上前來，道：“少爺。”
白洛知他好奇為何自己會這般晚到，卻并不想解釋，他輕輕的搖搖頭，從阿阮手上接過了那卷畫，推門走進了書房。
※※※
杜肅的山水畫意境尤其的好，隱隱帶有些出塵的感覺，那巍峨壯觀的山、那明澈激越的水、那如夢似幻的霧，那蔥郁蒼勁的樹，都幻化在了這一卷薄薄的畫帛之上。
但白洛此刻，卻無心去慢慢品，細細賞。
他的手指輕輕地在紫檀木書桌上敲著，眼睛看著那幅畫，心思卻早已跑到了別的地方。
片刻之后，他像是決定了什么，突然站起，對阿阮道：“我去別處看看，你莫跟來。”
“……少爺？”阿阮雖有些不明白白洛要去做何事，但是還是乖乖地點了點頭。
“這樣，你幫我把前幾日楚先生借予我的孤本抄錄了罷。”白洛說完，從一旁的書堆中拿出了一本紙質有些泛黃的書籍，放到了書桌上。
“我去去就來。”
※※※
白洛離開書房，匆匆向祠堂走去，一邊走著，他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感覺那胸腔中跳動的心臟在此刻的速度有些快。
雖然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但是，這一次的夜探祠堂……一定……一定會有所突破。
白洛這樣想著，那雙眸子在黑夜裏亮得嚇人。
※※※
白家的祠堂建在南邊兒，在祠堂門口，白洛看到了站著的弄墨。
弄墨見白洛來此，面上有些驚訝，白洛沖他搖搖頭，示意他別出聲，自己卻踏入了那看起來極為莊重森嚴的祠堂的門。
祠堂裏因為少有人氣，因而有些陰冷，而這份陰冷，在冬日的夜裏更是被放大了好幾倍。
白洛往前走了兩步，赫然看見白御非常淡定的盤腿坐在密密麻麻的牌位前，不但沒有一點受罰的感覺，倒是有幾分像修煉的道人。
白洛走近白御，到他身邊，沖著牌位跪了下來。
“窗外那個人是你。”白御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空蕩蕩的祠堂裏，被染上了幾分冷意。
“是我。”
白洛非常干脆的承認，然后閉上了眼睛，不發一言。
“二弟，你是否也認為，為兄是個腌臜之人？”
白御這樣說著，聲音裏卻沒有一點害怕或者是羞愧，他沒有等白洛回答，又繼續說了下去：“我啊，約莫是記事起，就對‘那事’——那淫【穢之事極為在意……”
“有時我在想，到底是我主宰了欲【望，還是欲【望已經控制了我……”
“那些女人……我并未真正碰過……即使我極為喜歡這般肌膚相親的感覺，但……”
白御的聲音驀地變得有些冷酷：“他們啊，太臟了。”
“兄長……”白洛輕輕喚道。
“我亦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對男子起這般欲【望……”白御不理白洛的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一邊伸手，探進了白洛的披風中，慢慢的撫摸著白洛胸前的肌肉：“所以，也許我真的是一個腌臜的人……”
驀地，白洛感覺自己的唇上有柔軟又冰涼的觸感，他猛地張開眼，入目的卻是白御細細密密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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