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不遮攔直接問道：“這位護(hù)衛(wèi)大哥，我們是在哪兒見過嗎？”
在褚云眼裏，姜有年是董晚秋。
因為董晚秋有目的接近蕭邑澍，作為護(hù)衛(wèi)他并不待見這位三王妃。
雖然不待見他，卻也冷冷回答道：“董侯爺六十大壽，宴請我家殿下，我隨殿下赴宴有幸見過王妃一面。”
這個回答對于姜有年來說算是答非所問。
他問褚云有沒有見過姜有年，不是有沒有見過董晚秋。
罷了……
姜有年也就一時興起問的，很快就忘卻這回事。
而一直沈默的蕭邑澍就把這件小事記了下來。
姜有年這一路上沒怎么安生，手腳特別多小動作。
讓蕭邑澍以為自己是帶了一名三歲孩童進(jìn)宮玩耍。
事實上他確實跟三歲孩童沒什么兩樣，他沒有爹娘，從四條腿走路變成兩條腿走路，全靠自己摸爬滾打，人情世故也認(rèn)得少。
皇宮不比外面的市井，單是一塊磚都是雕刻鑲金銀，仿佛到了個三界以外的世界。
姜有年摳一摳宮墻問能不能摳出金子來。
他身后跟著小竹和桃兒兩位丫鬟是專門伺候這位主子的，一路上沒少操心提點讓他註意禮節(jié)。
倆丫鬟心裏納悶著三王妃不是一品侯爺?shù)呐畠簡幔僭趺礇]見過世面也不可能跟鄉(xiāng)野丫頭那般。
在這宮墻之內(nèi)任由她這般撒歡，她們小的遲早被這主子連累到人頭落地。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經(jīng)過御花園的時候，姜有年眼疾手快，誰都沒攔得住他，他把兩朵開得正盛的月季花摘了下來，聞了聞，分別遞給身后的小竹和桃兒，輕佻說道：“花配美人，拿著。”
多么順手，宛如擱自家后花園，花也是他栽出來似的。
嚇得兩名丫鬟連忙跪地上不敢接，求救的目光投向蕭邑澍。
那花是某位得寵的妃子栽的，追起責(zé)來她們要人頭落地。
三王妃這不是在害她們嗎。
蕭邑澍揮手讓身后的小廝繼續(xù)前行：“三王妃喜歡花就自個兒留在這兒吧。”
花還在姜有年手裏，沒人要就自己拿著玩。
他小跑跟上蕭邑澍。
小竹和桃兒從地上爬起來也跟上去，心依舊吊在嗓子眼。
桃兒湊到姜有年耳邊提點：“三王妃，這月季是燕貴妃栽的。”
“燕貴妃？”姜有年問：“誰？”
桃兒說：“陛下后宮，燕貴妃最近風(fēng)頭正盛，陛下對她寵愛極了，之前有個宮女不小心碰掉這株月季花一片葉子，燕貴妃就讓人把她的指甲蓋生生拔了出來。”
旁邊的小竹附和道：“雙手放到石磨上面來回攆，廢了。”
桃兒再補(bǔ)充：“最后挖出她的眼睛餵給她養(yǎng)的狗吃。”
倆丫鬟說得不亦樂乎，說完還害怕著打了個寒顫。
姜有年聽著有趣極了，想著這燕貴妃也是個會玩兒的主，不過跟他比起來就稍遜多籌。
“狗吃人的眼睛……”姜有年小聲呢喃。
他從前在遍地野獸的山裏見過不少野狗，別說人的眼睛，人的骨頭都能給啃進(jìn)肚子裏。
家養(yǎng)的狗是肯定不吃的。
這皇宮裏的養(yǎng)的狗好歹也算家養(yǎng)的，怎么會如此兇殘。
“三王妃，那是一只很兇的狗，青面獠牙。”桃兒呲著牙，手腳并用：“它渾身毛發(fā)漆黑，站起來比人還高一個頭，不知道是什么品種，是洋番那邊進(jìn)貢來的，初時就巴掌這么大，很討人喜歡，燕貴妃向皇上討了去，幾個月后就養(yǎng)成人那么高，而且那狗成精似的，燕貴人讓它咬誰就逮著誰往死裏咬，因為它誰也不敢欺負(fù)燕貴人，那狗見著陛下就搖尾巴，別提多乖巧了，
“對啊對啊。”小竹也說：“有大臣差點被那狗咬了，向陛下說那狗多兇，提議殺掉，陛下都不相信，還說大臣胡編亂造，給燕貴妃哄得陛下賞了他二十大板，那狗人前人后兩幅面孔，不說還以為是個人扮成的，我懷疑他就是修煉成妖精了，說不定還能修成人形。”
“成精不至于，有的狗比人還聰明。”狐貍成精的姜有年基于自己的經(jīng)驗之談，堅信那狗沒有成精。
“那可不一定。”前面蕭邑澍突然插話，余光輕蔑瞥了姜有年一眼：“比豬還笨的狐貍都能成精，聰明的狗為什么不行。”
姜有年：“……”
又是豬又是狗的，這人明顯是在罵他。
姜有年十分自信：“行啊，賭一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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