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只需要等待。
被法則所抹除的名字是方尋枝，方尋枝成了真正不老不死之人，她的身邊人換了一代又一代，黎蘇，駱居安，景疏，穆如意……她們一個接著一個被壽數所困離開了人世，她也漸漸退居幕后，不在人前露臉，以免被認出不死之身。
林望舒留了下來，代她出面處理各種事宜。
雖然有天人之別，但漫長的歲月相處之下她們的習慣也日漸磨合。
“我之前也不是人啊。”林望舒抬起手，手指向內勾起，擺出爪子的樣子， “我是鬼，你們傳說之中嗷嗚一口把你們吃掉的鬼。害不害怕恐不恐懼”
林望舒在歸從法則的制定者勢力之前，曾經來自一個和這個世界遠遠不同的世界，她的愛人死在了那個世界迎來黎明的前夕，在她眼前消散，為黎明的到來慨然赴死。
在提及她的愛人時候，林望舒的神色總是格外柔軟。她和法則的制定者達成了協議，制定者為她開啟穿梭各個世界的權限，她則可以在各個世界之中扮演參與者或旁觀者，尋找她的愛人。
“她也是鬼么”方尋枝好奇地問。
“不是哦，她是妖。”林望舒托著腮，眼底浮現起無限柔思， “當初在我們的世界上，她可是公認的最強，我追隨在她后面，就像是她的影子。都說形影難分，形體不知所蹤，影子自然而然也要四下尋找。我的時間足夠，找個幾千幾萬年的”
“那你說，我在這裏還能等到她么”
方尋枝每次提到方昕苒時候都用“她”來代替，她也說不出自己懷著什么心思。隨著時間線的延長，并沒有淡化她想要再見方昕苒一面的想法，反而越來越深。
如今已經是整整一百年，方昕苒消散的那棟別墅如今在黎蘇的后代手中，經過幾度翻修早已經不覆當年樣貌，不過這終究無關緊要，方昕苒所留下的痕跡盡數都被法則清除了。
“我把申請書呈遞了上去，抹殺錯了人可不是小事。”林望舒站在窗邊，望向高大的山毛櫸陰影立于斜陽之下，宛若色彩濃重的寫意畫， “到時候可有人倒霉了。”
若非這個世界的法則維系方玩忽職守，怎么可能讓那個殘破的系統溜出去鉆到方昕苒意識裏，讓方昕苒阻礙方尋枝和顧熙顏第一次見面這樣一來他們只能臨時修改劇本，以一種極為生硬的方式操縱著世人的情感變動，強迫方尋枝走向死亡。
在林望舒看來，在既定的命軌之下給予充分的活動空間本就是無傷大雅的事情，偏偏有自作聰明者想要掌控所有人的命運。
這本就不可能，完全沒有可能。
*
一私人飛機平穩飛行在云層之上，飛向大洋彼岸的一座繁華都市。
方尋枝拆開信件，毫無疑問的，又是一封暗殺恐嚇信。
像這樣的恐嚇信件她每周都能至少收到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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