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郎君?!?
劉清一睜開眼, 就看到容色神色沈凝的望著她,儼然似是坐了許久的模樣,不禁汗毛一豎。
“你……你有什么事嗎?”
“劉大人, 能告訴容色,你的身契是怎么得來的嗎?”
桃花眼微微一彎, 容色輕笑了一聲,“劉大人早不提, 晚不提, 偏偏特地在容色要拜堂的時候來, 容色很好奇劉大人那時的心思, 莫不是不舍得容色嫁人?難道在訣陽城, 劉大人就鐘意容色?”
“怎,怎么會, 容郎君,下官可與你從無往來?!?
劉清擦把汗, 心虛的撇開眼。
容色上前替她捏捏被角,眼底極快的劃過絲暗光, “那劉大人你在訣陽城是怎么發現容色的身契的?”
“那只是無意間偶得的, 對,無意間偶得。”
劉清自知目的不純,只能拿理由搪塞, 那晚的氣勢, 早已洩了個七七八八。
容色拿指尖輕捏住她下巴, 眉眼勾人的靠近,“劉大人,容色其實確實瞞了大人好多事,可是容色也不舍得因這, 令大人受到牽連,你幫幫容色好不好?”
劉清哪見過這陣仗,當即身子后仰,腦子一片空白,結巴道,“幫……幫什么?”
“就是……”
他吐氣如蘭,近到她耳畔,劉清紅的兩頰直燙,渾然不知所措的任由他貼近。
而許攸衣站在屋外,背在身后的手,倏地緊攥,一種細碎碎的尖銳疼痛剎那在心口處蔓延開來。
她抿唇,有些不適的微擰眉心。
滲墨笑意隱現,將這一幕看在眼裏,認定容色沒了翻身的余地。
卻不想,許攸衣轉過身,竟不發一言的原路返回,像是沒看到那一幕似的,看不出異樣。
滲墨楞了一瞬,忙急急趕上,眼珠子微轉,“主子,容郎君……”
“你看到什么了?”
許攸衣停住腳步,面色極冷的側向他。
“沒,奴什么也沒瞧見。”
滲墨眼神微顫,忙收住話頭,急急搖頭。
許攸衣凝了他眼,“有些事,看在爹爹的面子上,我能容你,但你若仗著這點,起了心思,將話傳到外頭,可別怪主子我沒事先提醒你?!?
“諾”,滲墨面色一白,跪在了地上。
許攸衣撇開眸光,纖直挺拔的身形一半被竹影淹沒,竹石園裏,竹聲似浪濤席卷,久久不曾平息。
她沁涼的指尖,驀地撫上石墩,不知為何竟是對容色那時無理取鬧,不許旁人挨近她的舉止,有了一絲絲的明悟。
“回去吧。”
她眉眼透出絲落寞,凝白的脖頸微微彎著,徐徐站直身,負手離開。
滲墨舒口氣,回頭望眼后頭的廂房,眼底一抹抑郁很快被壓了下去。
...
“呦,這不是許大人嗎,怎么,你也來煦香閣喝酒?”
宋羅春摟著薄紗遮面,穿著艷麗的郎君上了二樓,走到拐角,余光瞟見門扇露出的人影一角,竟是個熟人,不禁停了腳步,不客氣的邁了進去。
許攸衣見是她,瞟了一眼后,仍是照舊倒著自己的酒。
宋羅春臉皮厚的,湊上前,攬上她肩,“別啊,一個人喝酒多悶,我來陪你?!?
說著大大方方的坐下,身側的郎君順勢就倒在她懷裏,把著酒盞親手餵他。
許攸衣挑了眉,“你狎妓,自己去挑地方,愛怎么玩,便怎么玩,別來礙旁人的眼?!?
“欸?你說話了”,宋羅春松開美人柔弱無骨的腰,將他推開,上下打量她,“你今日奇怪的很?!?
“奇怪什么?本官只是為些小事煩心,你怎么這么多話?”
蔥白的指尖捏住酒盞,許攸衣淺抿了口,晃晃杯中液。
宋羅春聽了來勁,“小事需要買醉?讓我猜猜,不會是你那容色,勾的你煩心,出來躲清凈來了?”
許攸衣聞言抬眉,“你除了風花雪月,還能留意些別的嗎?譬如,你身邊這個。”
她指指宋羅春身旁朝她搔首弄姿的男人,醉眼迷蒙道,“他隨你來,卻當著面撩撥我,你不生氣?”
“為何要生氣?”
宋羅春兩手一攤,搖頭晃腦,“美人為千金一笑,為權勢折腰,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你也是世家出來的,怎么如此少見多怪?!?
“可若是你已收了他,他仍是毫無顧忌,你為了顏面,也不生惱?”
瑞鳳眼微張了瞬,臉頰緋紅,“呵,我不信?!?
“我宋羅春好歹出身名門,左不過發賣了,或將人就地打死,那等賤人,豈值得我費心?!?
宋羅春嬉笑著,將人拉過,強灌他酒,那郎君半推半就,嬌羞的咽下。
許攸衣打眼看著,晃晃腦袋,有些氣悶的捂住胸口,“胡說八道,明明該生氣的?!?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