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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如花美眷（一）（1 / 3）

這是到了繡山的第二日。

玉袖從摧枯拉朽的噩夢中反敗為勝，醒來后頭一宗事便是便將昨日諸多業(yè)障忘得干凈。伸了伸懶腰，起身下床簡單盥漱。腳傷已大好，拳頭大的饅頭成了一潭面糊，那凡醫(yī)的藥委實(shí)上佳。

她摸了摸另一個枕面，沒有睡痕，那鳳晞昨晚上是在哪裏睡的覺？

思慮中，鳳晞推門而入，見玉袖醒轉(zhuǎn)，一展笑顏道：“醒了么，早膳備好了。聽聞你傷著了，子誠兄的夫人特熬了粥與你補(bǔ)補(bǔ)。”

玉袖木訥半晌，不明白青天白日的他說的是甚么胡話。但見他精神不濟(jì)，玉袖猜想他昨晚沒睡好，關(guān)切道：“昨晚你睡哪兒了？”

他淡淡道：“我怕傷到你腳，便在案前將就一晚。”

他說的這樣親切淡然，玉袖依然從他一番親切的淡然中品到了一絲生分，也不曉得他這份生算做哪門子的生。昨晚上怕傷到她腳，前晚卻是沒怕。昨天還巴巴地說要娶她，今天卻巴巴地要撇清關(guān)系了。

但她昨日確然令他吃了個癟，他今日這番生分的親切乃是一種以退為進(jìn)的動作，她也能諒解。也誠然他在那案頭趴了一夜，她若還要拿三搬四用一些話刁蹬他，便顯見得小氣了。

玉袖利落地翻下床來，利落地走到梳妝臺前，執(zhí)了把木梳理一理發(fā)尾。黃橙橙的鏡子裏她看到鳳晞一雙疑惑的眼眸子。她轉(zhuǎn)身道：“你也要梳么？”

鳳晞托著下頜沈吟道：“上仙確有幾分仙力，腳傷一晚便好了。我本想今日帶上仙去醫(yī)館的。”他再將她看一看，笑道：“看來是用不著了。”

玉袖從這番話聽出點(diǎn)端倪，再并上適才他說的，饒是她再愚駑，也該意識到些許的不對頭。她慎慎問道：“昨日你已帶我下過山，瞧過醫(yī)了，你不記得了？難不成昨夜受涼，燒壞腦子了？”

他上前一步，伸手拂上她的額，喃喃道：“沒有發(fā)燒。”接著彎腰捉住玉袖的腳道：“上仙的腳真好了？沒有染上甚么罷。”

玉袖心情覆雜，拉起他問道：“昨日我們做過甚么？”

鳳晞覆述道：“飯樓中食了午膳，館中吃了盞清茶，聽了則老先生評說的掌故，出了城遇上頭熊，將我們追了幾裏路，我不才敗下它，但上仙落崖崴了腳，子誠便善心留我們住下。”

玉袖膛目結(jié)舌，感情他自主自發(fā)地將昨日之事抹去了？突然覺得晨風(fēng)有些涼，帶著透進(jìn)來的陽光竟也層層冒著寒氣。門扉被風(fēng)帶著吱嘎幾聲后，她想起這裏的異常。興許有人于此設(shè)了咒法，類似時間咒的術(shù)法。一般人不曉得自己日覆一日地過著同一天。

可是，但凡與時間搭尬的咒術(shù)，于修為上頭頗有要求。若有此人，她不可能察覺不到。如此一想，又將之前的結(jié)論作廢。

那么，只能是鳳晞腦子壞了，生了些精神類的病。

見他正一本兵書碼入柜中，玉袖問道：“昨日的日期是？”

他回答：“三月初四。”

卻是初五。

她緊追不舍：“那今日呢？”

他慢悠悠踱到她跟前，神情略凝重地望著她，若有所思的形容，最后嘆氣道：“自然是初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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